“我這兒有。”格蕾絲站起身,快步回到卧室,“等我一下。”
等出來的時候拿了一個嶄新的小包裹,裡面紗布、酒精、碘伏都很齊全。看到羅莎疑惑的眼神,格蕾絲解釋:“我平時都會準備的,我這裡還有針線。”
羅莎點點頭,順從地将自己的胳膊放在了她支起來的膝蓋上。她沒有說,格蕾絲也沒問,兩個人就那麼默默地處理傷口。
迪克的心跳因為趕回來還有些微微快。他不隻得收拾制服,還要檢查身上有沒有外露的傷口會被羅莎發現。外露的倒是沒有,但是身上被羅莎用腳踢到的地方已經青紫得變腫了。
羅莎看起來用腿和刀比較多。黑面具隻是淺淺撂下幾句話,可他怎麼想都沒想起來除hei幫酒會以外到底是在哪見過她。上着藥,迪克開始發散,複盤今天晚上自己一系列有些犯蠢的行為。
他在羅莎出門沒多久就緊跟上了,套制服、收拾武器、找狙擊點,等他一眼看到落地窗裡的樣子時就是黑面具抵着羅莎脖子的骨節,她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和空洞,下意識以為是黑面具要掐死她,趕忙沖了進去。
之後不得不面對自己造成的尴尬局面,親身感受了一下羅莎的力量。但即便羅莎表現得就像是電影裡不會思考的冷血殺手,憑借着幾乎訓練成本能的體術下着狠手攻擊他,迪克也覺得羅莎并不真的是那樣的,一定是有原因的。
要說為什麼?他稱之為直覺。
他和布魯斯那種凡事講究證據的人不同,他相信人是感性的生物,對一個人或一件事的直覺很可能就是揭露真相的關鍵。說實話,就連布魯斯也不一定像很多人想象中的一樣是一個沒有感性的怪物,相反,他在非常偶爾的一些時候也會選擇用直覺來做出判斷——那種時候他都恨不得替布魯斯錄下來。所以他幾乎是側寫羅莎的每一個動作來判斷羅莎是被迫的,可惜時間緊迫,幾個動作間并不足以解釋她的行為。
于是他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直到看見羅莎的血止不住,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遠遠地看着她。而羅莎之後給了他一個大驚喜,她撿了一隻幼貓。
哥譚的野貓多得可以叫貓譚了,在他夜訓的時候這從來都是一個頭痛的問題。他很喜歡貓,但貓,尤其是野貓的聽力比人類強太多,夜訓的行動很容易因為他們的敏感而打草驚聲。但這是他第一次在穿上制服的時候想要感謝貓。
即便布魯斯不同意他的卧底,但他們都認為羅莎是撬開黑面具的一把鑰匙,對于布魯斯的利用,他更想嘗試能不能讓羅莎站在他們這一邊。想到她現在與剛才完全不同的姿态,他輕輕落地,想要拿着她釋放善意的證據證明她的立場。
雖然事情如他所料根本問不出來——他也不是三歲小孩,會認為第一面就能問得出來。可他把所有可能會激發她回答欲的問題擺在她面前,她卻一點反應都沒變的時候,還是有些許的郁悶。
可能是羅莎對格蕾絲表現得太友好了,讓他想嘗試期待一下她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也可以釋放信任,尤其是他和布魯斯。
他們算是黑面具的“宿敵”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經過短暫的相處認為羅莎有和他們走到一起的可能性。
但這可能要慢慢來了。
“怎麼了?”羅莎的聲音突然響起。
“嗯?”迪克被她叫得愣了一下。
“你歎了口氣。”羅莎收回包紮得恰到好處的手臂,活動了一下手指放在面前看了看,“你手真巧,你是從哪裡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