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沉默地對視了幾秒,我和他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我沖他揮了揮手,得到他的回應之後便徑直轉身向外部走去。他是什麼狀況我并不清楚,但從我背過身的那一刻開始,我全身的肌肉便悄然繃緊了,盈滿雙眼的笑意也在這一刻收斂得幹幹淨淨。
成功握到了他的手,這是我的勝利,但是也很難說這是否已經引起了他的警覺……算了,這個的對策一會再想,當務之急是通過他的手來進行一波分析。
掌間和指節腹部都有繭,但是也都不厚也不硬,與我不同。這說明他雖然用刀,卻并不常用,考慮到沒有硬化的繭會在幾日之内消失這一點,完全可以大膽推測他是從近期才開始主要用刀的。
十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然而除拇指以外的四指會下意識并攏,這并不是手部肌肉放松時會呈現出的狀态,也說明了在我警惕着他的同時,他也在注意着我,而且他手指的這個動作……是暗器,他習慣于發射暗器。
指節背面的皮膚自然凸起,并無肉瘤疤痕創面之類,說明至少他不經常使用拳頭。
以拳腳、刀術為代表的體術專長特征在他身上并不明顯,而暗器專長的影響面又有些狹窄……他的忍術或幻術絕對不弱。總體模型偏向于遠程,哪怕是結合先前關于感知型忍者的猜測,一切也都相當合理,這個人是搞遠程偵查與支援的絕佳選擇。
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也是剛剛令我驚詫不已的一點——他叫我“黑狐隊長”。
他怎麼知道我在暗部的職位是隊長?
出于必要的謹慎,我在行走中不動聲色地回憶了剛才我與他交談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我并未透露除了新代号“黑狐”以外的任何一點信息,而就算隻是“黑狐”,暗部的老部長也曾用冰冷的語氣提醒過我:更改代号絕不是可以拿去大肆宣揚的事。
就在剛剛,我将新代号告訴了所謂的“新朋友”——全然的謊言是立不住腳的,如果一定要吐點什麼真話……嗯,那可都是發自肺腑的大實話。
所以問題不在于“黑狐”,而在于“隊長”。
我想到自己更換代号最直接的原因,是在湯之國的時候面具損壞,以至于我不得不用了真面目去面對那異常詭異的“面團”。為了防止以後出任務再出意外,我主動向上級提出了更換代号的事宜——至于志村團藏已經知道我改過代号這件事,我是完全不意外的,倒不如說以他的地位和手腕,不知道才不正常。
而“隊長”這一職位,是三代送給我保命用的。我親手從三代手裡接過卷軸,又親手将卷軸交給了老部長,全程自主對接,毫無拖泥帶水,知道這件事的人本該寥寥無幾……
……
那就是火影樓或者暗部。
今天之前,他一直都在火影樓或者暗部裡近距離監視着我的動向。
我極為冷靜地想到。
但是志村團藏身上現在背着一份重大嫌疑,想要翻身就絕不能再行将踏錯。三代最近也在忙着整頓要留給水門的可靠的火影班底,對志村團藏是否排斥暫且不說,繞開和避嫌卻是一定會有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志村團藏會把關鍵性的人手安排在火影樓嗎?
……理論上來說是不會的,無論怎麼想,都是暗部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這畢竟不是什麼小事,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想辦法把兩邊都調查一遍,但當務之急是不着痕迹地解決掉我的……“新朋友”。不管“新朋友”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研究院守衛的工作都會在短時間内限制他的機動性,他如果要來找我,就必須在原崗位做出一定的僞裝——譬如在原崗位留下一個分身什麼的——完成這樣一個基礎忍術無疑隻是眨眼間的事,但是我還在他的感知範圍之内,而這又無疑會使他的放松警惕,如果我能利用好這個時間差,就不愁完不成自己的布置。
我在腦中不住地推測着下一步可能會發生的變化,走路的動作卻沒有停過,步幅穩定,步伐輕盈,行走的姿态放松而自在。然後我就在厚外套的遮掩之下,悄然摸上了臨行前别在腰後的匕首。我摸索着将那薄薄的利刃拔出幾寸,信手便握了上去。
尖銳的疼痛裹挾着絲縷的涼意從我的右手手掌傳來,我不動聲色地撚了撚手指,手感滑膩,确實是出血了。
出血了就好辦了。
以前出于謹慎而從未使用過的血繼……現在終于可以試試效果了。
思及此,我原本毫無波瀾的心境居然也生出了幾分興奮與期待。我擡頭用目光掃過前方,前方的不遠就是木葉的商業街,時間走到現在已經接近中午,還隔着幾十米的距離,空氣中便已經彌漫了淡淡的飯菜香氣。
我腳步頓了頓,從樣本瓶中小心地取出一枚顔色豔紅的果子,試了試手感之後,便将其握在了那隻流血的手掌中,黏糊糊的血液頓時就糊滿了果子的表面。
我仔細感應了一下。
果然,血液中也是帶有特殊能量的,或許這就是八坂一族特有的查克拉吧。之所以說它是特殊能量,是因為哪怕我現在感應到的并不多,能夠通過意志操縱的更是少,但我依然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那似乎是一種與我的血液不可分割的力量。
換句話說,這種力量和我的血液是結合為一體的,而這種結合很明顯并不拘泥于簡單的形式,而是……仿佛一體同源,二者不可分割。
再換句話來說——這種力量就是我的血液,我的血液就是這種力量。
幾乎是在想明白這一點的同時,我便倏然想起了多年前在《血繼限界簡記》中看到的那幾行小字;“八坂一族使用血液作戰,血液之……”後面的内容都被人用墨水塗成了黑色的墨團,什麼都看不清楚,當年的我便覺得這很有可能是義人自己做的。
結合現在這種狀況……
我默默地轉了轉掌中的果子,使它被更多的血液包裹,緊接着,我又有意地控制着那少部分我能夠操縱的血液去滲入果子的表層,至于那大部分操縱不了的……
一層薄薄的淡青色查克拉無聲地覆蓋了果子的表面,我分出一部分心神去控制着這層查克拉對果子表層的血液施以壓力,輕輕松松便讓它渡過了果子表面早已幹癟死亡的細胞層。
“血液之所至……”我小聲地說了一句,卻很快就住了嘴沒有繼續道出我的猜測——那畢竟是太過虛幻的猜測與想象。
處理之後的果子除了原本幹癟發脆的表皮有輕度的軟化之外,并沒有其他更明顯的變化——即使是氣味也一樣,它依然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仿佛我剛剛壓進去的根本就不是血液一樣。
……怪。浸血液浸到快要飽和怎麼會沒有血腥味?
我皺着眉聞了聞還在流血的手掌,驚覺它的确是有血腥氣的沒錯,但……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比起普通的血液,它的血腥氣似乎要更……淡?
……算了,現在時間緊張,不是糾結這些細節的時候。
我皺着眉使用了醫療忍術,本就已經出現了愈合迹象的傷口在我的注視下飛快地止血愈合,不一會兒便徹底長好,在我的掌心裡連一點紅色都沒剩下。
道具制作完成,時間……嗯,時間也卡得不錯。
那麼接下來,就要看我是否棋高一着了。
我回頭往身後看了一眼,下一刻,我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如果我沒記錯,這個時間點的春日青應該是會在商業街的餐館裡面吃飯的。
好兄弟,來幫我打個掩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