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雖然不知道陳望看中的是哪個女生,但有屁話先損了,提亮嗓音,誇誇其詞,“嚴重的話,如果正巧趕上你心情不好,你還會不分青紅皂白拽住我衣領,将我腦袋塞到垃圾桶裡,當着衆多人的面暴打我一頓,逼我跪在地上讓我對你邊磕頭邊叫你爸爸。”
陳望皺起眉梢,磨着後槽牙,真的很想打一巴掌他的死友。
男生胡說八道着的嗓音洪亮,惹得不少人朝陳望那邊看。
包括被死出動靜吸引的許眠眠。
方才就注意到陳望的許眠眠,捏住手機,悄悄摸摸打開手機攝像頭,對準還在說大話的男生,給于蕾彙報收銀處的最新吃瓜情況,“快看,這個男生說他朋友是個暴力狂。”
于蕾哦了一聲,發過來一條短暫的語音。
這裡吵鬧,許眠眠按響手機音量,将手機聽筒放在自己耳邊,側着臉龐認真聽于蕾在那頭說什麼。
于蕾嗓門比方才的男生還要大,情緒激動,話語結巴,化身實打實的尖叫雞:“啊啊啊啊啊!!!這這這!那個綠毛龜男邊上的鴨舌帽男好帥啊!!!!長得好像你的寶貝白月光前男友啊!!!”
在于蕾的尖叫聲出來的那幾秒鐘,周圍一下子安靜了,大概都很默契地在吃新一波瓜。
許眠眠臉龐燒紅,面子上挂不住,耳廓即刻浮上酡紅色。
她知道情況不對,手忙腳亂想要關掉手機。
啪嗒一聲,手機不小心從許眠眠手中脫落,直接砸在地上。
七弄八弄,手機的音量莫名其妙更加響了。
于蕾坐在另一邊埋頭吃火鍋,警惕豎起雙耳,朝邊上看看,秀眉蹙起,“怎麼回事?”
于蕾感覺不太對勁,“為什麼感覺背後和脖子處忽然涼涼的。”
她朝自己背後看看,心态挺行,穿上自己的薄外套,“應該是這裡空調開太足了。”
許眠眠拳頭捏緊,低頭看着地上的手機不斷發出讓她社死的尖銳爆鳴聲,在這刻很想死。
于蕾,她記住她了。
人群中保持安靜了好一會兒。
直到于蕾的尖叫聲終于結束,許眠眠臉龐和耳廓通紅,撿起地上的手機,死了一顆心,面上平靜用衣袖蹭幹淨手機上的塵土,而後把手機扔進挎包。
說實話,許眠眠很想把自己的手機踩碎,扔進邊上的垃圾桶。
“啧。”
很久很久之後。
被于蕾稱為綠毛龜的那個男的,死水一般的平靜之後,嗤笑出聲,一隻手叉着腰,一隻手擡起将劉海順到頭頂,被素未謀面的許眠眠的好閨蜜于蕾氣笑了。
“老子居然是綠毛龜。”
陳望肩背挺直,餘光瞥許眠眠,沒精力專注後方的綠毛龜,敷衍附和道:“嗯,綠毛龜。”
男生啞然:“老子隻是染了個綠毛……不是,隻是染了個綠頭發而已,怎麼就是綠毛龜了?”
男人為自己辯解,“老子長那麼好看,他卻叫老子綠毛龜。”
男生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侮辱,“老子恨她。”
陳望瞟男生,目光淡淡,犀利評價一句,“中二病。”
男生:“………………”
沒過幾分鐘,周圍人聲徹底恢複了如常。
買單的隊伍不斷往前,快要輪到許眠眠了。
許眠眠将貝雷帽往下壓了壓,想到于蕾方才說的話。
那個綠毛龜邊上的鴨舌帽男生,長得像她遠在國外的寶貝白月光前男友。
許眠眠因為于蕾的這話,忍不住掀起眼皮,帶着臉頰上淡淡的紅暈,多看了男生幾眼。
确實像。
身高、穿搭、五官、氣質,都像。
要不是許眠眠百分百确認過她的前男友這會兒正在國外上課寫論文,她怕是真會将那個男生認成她前男友,然後追上去問他為什麼要騙她。
許眠眠深吸口氣,緩了緩神,慶幸還好自己沒有那麼做,否則會更加丢臉。
她擡頭,看見排在她前面的買單人數肉眼可見地少了,剩下人數兩隻手可以數得過來。
許眠眠是被千嬌萬寵養大的實打實的天之驕女小公主,從來不是個固執膽大性格的,自小便是要什麼有什麼,沒有對一個人或是物産生過太長久的執念。
但在見到陳望的第一面,許眠眠便在心裡下了決心,和自己打了個賭。
她發誓,她一定要追到陳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