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臨近結束，有不少人跟于蕾一樣，先貓着腰起身，在昏暗的觀衆席中悄悄摸摸溜出去的。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

有道聲音從許眠眠的左側傳來。

許眠眠的目光原本朝向空了位子的于蕾那邊。

她愣了一秒鐘，回過頭，看後方冒出男聲的地方，“好。”

許眠眠口中回答着，收起自己的雙腿，方便那男生可以從自己身邊過去。

男生路過許眠眠身邊時，口中含了口香煙，借着昏暗的光線，他毫不客氣一口氣把煙圈噴在許眠眠臉上，“這才幾天不見，已經找到替身了？”

許眠眠因為男生的這句話皺眉，頓住了思緒，愕然擡起腦袋，“你是？”

男生背着舞台上的燈光，嗤笑一聲，大步流星離去，沒有因為許眠眠的話稍作停留。

許眠眠茫然盯着男生的背影看，想知道那個突然出現在她身邊，又馬上在她視野消失的男生是不是她日思夜想了很久的人。

許眠眠的一隻手搭在邊上的扶手，下意識想要起身朝那個男生離開的方向追。

但她轉念想到舞台上還在彈奏鋼琴表演的陳望，想要起身的動作頓在一半。

她如果現在就離開了，是不是很對不起陳望。

許眠眠咬住自己的下唇，攥緊手裡的情書，目送男生在她眼前越走越遠。

最終，許眠眠沒有抵擋過自己内心的欲望，從小包中掏出手機給陳望發表示歉意的語音。

許眠眠起身，邊給陳望發着語音，邊大步朝那個男生追去。

許眠眠想要知道，剛才對着她嗤笑，對她說出那種話的人，到底是不是徐烨。

按理說，徐烨這個時候不該在國外上課嗎？

許眠眠腦中闖入許多個想法。

她追出了大禮堂，緊緊皺起眉梢，想不明白這件事。

許眠眠按出手機撥号鍵，熟練打出一串數字，而後按下了撥号鍵。

徐烨出國之前就将許眠眠的手機号碼拉黑了，許眠眠孤立無援站在空無一人的大禮堂門口，手機放在她耳邊。

許眠眠原本以為，她這次依舊會從手機裡頭，聽見一串忙音。

可這是不太一樣。

手機嘟了兩聲，冒出一聲許眠眠熟悉的低沉男音，顯示這通電話被對面人順利接通：“喂？”

時隔久遠再聽見徐烨的聲音，許眠眠捂住嘴巴，肩膀控制不住地顫抖，“你……你……”

許眠眠心髒不斷顫動，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蹲下身，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瓣，勉強讓自己的大腦獲得些許的清醒：“你為什麼這一次，接……接……”

許眠眠整個人處在漂浮的狀态，說不出清楚最簡單的話語。

許眠眠的眼淚比她的大腦先回過神，啪嗒啪嗒往下掉落。

徐烨在電話那頭，雲淡風輕地挑起眉梢，說着玩笑話，“怎麼，不允許我接你電話了？”

許眠眠拼命搖頭，“不，不是這樣的。”

許眠眠聲音哽咽，想要和徐烨多說說話，想要見見徐烨，“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她上下牙齒用力咬合住，防止讓徐烨聽到她更多的嗚咽聲音，“我，我想要和你見一面。”

徐烨好笑，“和我見一面又能怎麼樣？你現在不是已經找到本少爺的替身了？”

許眠眠秀眉皺得更緊，“所以說，剛才說借過的那個人真的是你嗎？”

徐烨反駁許眠眠的話，“是不是我又有什麼多大的意義，反正你已經找到了我的替身。”

徐烨反複說着有關替身的這句話，聽上去很是介意陳望的存在。

許眠眠捕捉到話語裡的重點，“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們高中今天會有這場表演？”

徐烨：“你管我怎麼知道的。”

徐烨吸了口氣，語氣又恢複一貫的冷淡，“反正你已經找好了替身，你已經不需要我了。”

許眠眠：“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嗎？”

徐烨嘴硬，說話慢了一秒鐘，“我現在隻是在闡述客觀事實。”

許眠眠：“如果我說，客觀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呢？”

徐烨：“那會是什麼樣子的？”

這次換許眠眠沉默了：“我不知道。”

許眠眠想到了舞台上的陳望，一瞬間冷靜了不少，“你是特地來看他表演的嗎？”

徐烨：“不是。”

許眠眠：“那起碼，你是知道了有關陳望和我的事情，所以才會特地從國外趕回來的吧？”

徐烨再度好笑，止不住地發出低沉的笑聲，“許眠眠，你以為咱倆還是之前甜蜜的時候嗎？”

徐烨收起笑意，切了聲，提醒許眠眠真相，“咱倆早就分手了，咱們兩個早就沒有關系了。就算你現在是和路邊的乞丐上好上，都和我沒有關系了。”

許眠眠不相信：“那你為什麼要特地從國外趕回來看陳望和我，而且剛才為什麼說了好幾遍有關陳望的事情。”

許眠眠頓了頓話語，“你終歸還是在意陳望，在意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