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映在隊伍的最後面,前面的人挪動的極其緩慢,她倒是一點也不着急,反而有一種悠閑。
她站在原地看着大廳中的人。
張悠文是他們這夥人的最前頭,他前面排的是一個老頭,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臉上蒼老的皺紋如同溝壑一般,看樣子年紀很老了,七十多歲的樣子。
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着,行動十分不方便,步伐一點一點的向前挪動,每一步子大概才間隔十厘米,走的非常的慢。
因此張悠文他們這一行人被這位老人堵在後面,眼看與前面人的距離差異變得越來越大。
其他人倒是沒有很急,除了一個人。
張悠文不斷看向這個老人,他的眉頭已經深深皺起,表面上是快要忍耐不住的不耐煩。
他擡起手腕,手指不停拍打着手腕上的表。
周映覺得張悠文本身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他很可能會忍不住了。
果然,隻是兩三分鐘過去而已,張悠文按耐不住了。
張悠文放下擡起的手臂,他深吸了一口氣,皺着眉瞪着眼睛,然後一隻手推了一把老人的肩,“你怎麼這麼慢!走快點啊。看不見這麼多人在你後面等着嗎?!”
他語氣很沖,話語末尾又重複了一遍,“你也太慢了。快點快點。”
老人被他推的一個趔趄,眼看就要摔倒,卻又穩穩的以一種不屬于他這個樣子的力量站住。
他緩緩的回過了頭,面上沒有因他的冒犯而感到生氣的神情,隻是面無表情,深深的皺紋中透着一股死氣。
老人突然咧開嘴,微微一笑,這副樣子實在詭異。
張悠文心頭升起一股涼氣,他心裡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稍稍退後一步,目光警惕,正要問一句他怎麼回事。
變故就在這時發生。
張悠文突然倒在了地上,他的身體扭曲着,仿佛受到什麼大的沖擊,形成不正常的弧度,手臂血淋淋,額頭也破了個洞,鮮血源源湧出,在他身下聚成一小片。
張悠文死了。
就這麼突然死了。
大廳裡依舊熙熙攘攘,誰都沒有在意倒在地上的張悠文,他們依舊自顧自的排着自己的隊。
他們的喧鬧與周映這幾人的無聲沉寂形成了極大的對比。
許奕咽了口口水,還是不敢相信,他艱難的開口,“這……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突然就死了?”
這次的死因不是他們所猜測的這樣?動作不能過慢,而是其他的别的?
衆人又陷入了難題。
雖然這幾天已經連續見到了同行人的各種死法,但此時地上張悠文的這個死的姿勢還是讓他們臉色不好看。
“這怎麼辦?他就這樣了?”陳旭問了一句。
“不用管的,”梁瑤突然開口說了句話,輕聲而又堅定,“屍體二十四小時後會消失的。”
周映看了梁瑤一眼,心中若有所思。
“張悠文是觸發什麼了?”周闫林眉頭微皺,他沉思。
“不清楚。”陳旭搖了搖頭,他神色忽然輕松起來,仿佛想通了什麼似的,他望了一眼還在苦惱的衆人,勸了一句,“已經過去了别想了。今天不會再有什麼事了。”
他聳了聳肩,面上一派輕松。
他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