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甯公主和二表哥一起安靜的等待着醫仙的診脈結果,心裡也都有所思。不必多言,所思之事自然是七彩仙子的反常到底是因為什麼了。她在織女一案當中,到底扮演着怎樣的角色,是否存在着未知的隐情呢?她近來肯定是沒有見過織女一家的,畢竟他們一家人常年呆在銀河邊示衆,又有專門的仙吏看管,織女的五個姐妹素來是采取避嫌的态度的,便是逢年過節,也都不會去探監的,更不用說平常日子,突然跑去看罪仙了。那麼,這事可就更加蹊跷了!
醫仙給七彩仙子認認真真的切完了脈,四診法算是全了,再細細的斟酌整理了一番思緒,便轉身正對着安甯公主,向公主回禀自己診斷的結果了,“公主殿下,依小仙的愚見,七彩仙子應是寒邪侵襲,以至氣血凝滞不暢,所以顯得病弱無力,精神不濟。又因為身體上的病痛,導緻了焦慮症,這才頻發夢魇的。想來七彩仙子每每從夢中驚醒,也都會吓出一身冷汗來,便又複受寒邪侵體,如此循環往複,無論身心,病情皆是日益嚴重了,當立即服用當歸四逆湯才是。”
安甯公主點了點頭,轉而又追問醫仙道,“那依你來看,這七彩仙子最初又是因何導緻的寒邪侵襲呢?之後是有夢魇冷汗反複緻病的,可是總得有個起因吧?她卻說自己完全一無所知,這又是何種緣故呢?”
醫仙再一次忍不住以餘光偷瞄了一眼七彩仙子,而後才答話道,“寒邪侵體的因由也有許多,諸如久居寒濕之地,寒氣日積月累,一朝爆發。不過七彩仙子的住處并非是寒濕之地,所以應該不是這個因由引起的了。再有,過度勞累,汗出受風,正如仙子夢魇發汗,加重病情一般了。”說到這兒,又轉頭望向了七彩仙子,詢問她道,“不知仙子是否是因為這個緣故呢?”
七彩仙子不敢欺瞞安甯公主,隻能照實搖了頭,“在我第一次發夢之前,并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此言一出,安甯公主反倒去了幾分對七彩仙子的懷疑。畢竟醫仙剛剛可是送了一個大好的台階給七彩仙子啊,隻要她順階而下,就能将突然患病一事順理成章的揭過去了,可是她并沒有這麼做!若說二表哥此刻以真實面目呆在這兒,或許她可能因為擔心被經驗十足、目光銳利的司法天神看破端倪,而不敢撒謊,那麼現下這裡隻有自己、醫仙和“水玉”在,她有為難她自己的必要嗎?不過自己到底不比二表哥有經驗,還是得聽聽他的看法才是。這麼一想,便立即向他傳以密音道,“二表哥,你覺得她說的是真的嗎?”
二郎神楊戬有些意外安甯公主的小心謹慎了,若是她就此相信了七彩仙子反倒正常些。因為照常人來看,七彩仙子完全沒有在此事上撒謊的必要。可是,若要再結合她的異夢,與那橙、紫二色的事情,可就難說了。也許她是想要營造一個她不會撒謊,說的全是實話的假象,也未可知啊!當即回以安甯公主密音道,“都有可能,還需再觀。”
聽了二表哥的回答,安甯公主便暗自推敲起事情的可疑之處了。與此同時,又望着醫仙問道,“既然也不是這個因由,想來還有旁的緻病緣由吧?”
醫仙點了點頭,繼續接着前話答下去道,“飲酒受寒,也是有可能的。”
七彩仙子突然低垂下了腦袋,在這一刻明白過來了!自己确實是飲酒了,而且飲了不少。自己也似乎突然明白自己為何會忽略原本不該忽略的顔色了!隻因自己一直在刻意的逃避,可是有些事情,哪怕是刻意去選擇了遺忘,也還是隐藏在心底最深處,不可告人的位置的。“勞公主殿下為小仙費心了,小仙在那之前确實是飲酒了。”
這便算一事有了結果了,可是還有未解之謎啊!安甯公主當即又舊問重提了,“七彩仙子可還有旁的病症?七彩仙子身為司掌七彩的女仙,本該是這天界之中,于色彩最為敏感的存在了,她又為何竟會忽略顔色呢?”
七彩仙子見醫仙此前一語驚醒夢中人,生怕他此時再答出對自己不利的話,隻能搶先一步向安甯公主祈求道,“公主殿下,小仙怕是已經自知因由了。還請公主先聽小仙一言,再向醫仙求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