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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狗血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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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敗絮和江書容在三十幾年前,渣男行徑還未爆出時,曾是天師界有名的一對恩愛道侶,少年夫妻。兩人年少時在一次天師大比的捉鬼比賽中相識,而後江書容又在大比中被柳敗絮英雄救美,兩人互生情愫,在之後成為了道侶。

感情在外人看來一直都很好,相愛了幾百年,又有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兒江柳瑛,在江書容看來也是的,在事情沒發生前。一開始還有人酸言酸語,說柳敗絮吃軟飯,攀上高枝了。

因為柳敗絮是個散修,沒有家族做靠山,雖然修煉資質不錯,但是修煉資源一直不太好,跟不上,而和五大世家之一的江家家主的女兒江書容成為道侶後,豈止是更上一層樓。就有一一些人眼紅嘴酸,但是之後這麼多年兩人感情一直這麼好,和和美美的,也沒什麼人說酸話了。

誰人能知,在他們的女兒江柳瑛三歲時,爆出來柳敗絮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那女人懷了他的孩子,還不知這人早已有了家室。柳敗絮以為不會有什麼,隻是一介凡人女子,很難接觸到天師世家,幾乎是不可能的,騙了也就騙了,這個事不會有人知道,他依然是天師界讓人崇拜,被人稱贊的對象,年輕有為,品行端正的君子。

可這一回,沒能如願,翻車了,被找上門了,那張所謂的君子良人的臉皮也被撕下來了。

那女人就是君柳依,君柳依在西洲是有名的音樂家,寫出來的曲子很有靈氣,但有名也隻是在凡人間有名,也隻在西洲有名,西洲的天師界中知道她的人不多,隻有一些喜歡音律的低等級一二品天師有聽過她的歌和音樂,她自己和天師也沒有什麼交集。

而五大世家是在北洲,兩地相隔甚遠。

從表面上看,君柳依隻是個普通的凡人藝術家,熱愛音樂,為音樂而生。

在一次演出大廳表演時,大廳裡的人遭受到了厲鬼的突然襲擊,人群頃刻間亂了起來,在混亂中,那厲鬼在殺死幾個人後,直沖向君柳依。

君柳依雖然事實上不是凡人,是個有修為在身的人,相當于三品天師的修為,但是她的修為是吃丹藥,用丹藥堆上去的,對于捉鬼殺鬼,是一點都不會的,她自己也非常怕鬼。那時她以為她會死掉,一把劍從空中飛來,一劍刺入厲鬼胸膛,厲鬼發出一聲凄厲尖叫後,魂飛魄散。

得救了,她繃緊到僵硬的身體陡然放松,一時腿軟就要跌坐下去,一隻手忽地出現她身旁,扶住了她。君柳依仰頭看去,是一位風度翩翩、青年模樣的俊朗天師。

隻在這一瞬間,不相信所謂一見鐘情的人一見鐘情了。很奇怪,她身在藝術圈,與娛樂圈的人也多有打交道,身邊皮相好的人多得是,曾經在君家也見過不少天師,天師的容貌大多都不會差,不是沒有比眼前的人好看的,她獨獨對他動了心。

那是她第一次感情萌動,對于愛戀有了幻想,譜寫出的曲子也帶着甜味,很受情侶們喜愛。那個天師也恰好對她有好感,在知道對方沒有道侶,沒有家室,還是個身世悲慘的孤兒後,就由愛生憐了,主動表明了心意。

在兩人約過幾次會後,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那個天師就是柳敗絮,柳敗絮随便借用了一個身世不好的天師的身份,哄騙了君柳依,君柳依在以前又是一心撲在譜曲上,不聞窗外事,在某方面來說,雖然她活了幾百年了,但因為閱曆少,心思也簡單,很容易地就相信了。

并不知曉,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有何心思與目的。

柳敗絮和君柳依在一起,自然不是因為對她有些好感,見色起意這個原因,畢竟比起江書容來說,這君柳依長得再美也隻是個凡人女子,他又何必為她冒着風險隻為這一響貪歡。

起因還要從一本書說起,遭遇厲鬼襲擊那日,君柳依慌亂逃跑中,把她最珍愛的一本書給弄掉了。被柳敗絮救下後,她發現這本書丢失了,柳敗絮出于所謂君子風度,也幫她找書。

是柳敗絮先找到了這本書,那書一拿到手中,柳敗絮就感覺出了不對,這書不是一般的書,他沒有聲張,先是仔細看了看,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一定不能錯過這本書。然後,他才告知焦急的君柳依找到了書。

一個有情,一個不懷好意,幾番了解後,柳敗絮在大概摸清了這本書的情況後,和君柳依确定了情侶關系。

因為這本書是一本無字天書,在柳敗絮眼中是這樣,他理解參透不了這本書,但在君柳依眼中這是一本神奇的曲譜,上面書寫着奇特玄妙的符号,她本來也是看不懂的,直到有天,她突發奇想,以樂譜的角度來看這些符号。

她嘗試着去彈奏這些符号,一開始,不入其門,漸漸的,書中的那些符号飄了出來,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跟着符号走,曲聲自然而然流露出來。這時,她已進入一種忘我無我的境界,融入進音符中,領悟到這本書所譜寫的什麼樣的曲子。

之後的每一次頓悟,她都會用特别的音符記錄下來。

那天在演出大廳演奏的前一天是她的第一次頓悟,因為太過于興奮,在第二天演出時,即興彈奏了一小段她從無字書上“聽”出來的曲子。因為這一小段曲子引來了那隻鬼,才有了厲鬼襲殺一事,然後讓路過此地的柳敗絮救下了君柳依。

柳敗絮在知道這本書是曲譜,他永遠都不會看懂後,就把主意打在了君柳依身上,每天甜言蜜語地哄着君柳依,說喜歡她的音樂,想要天天都聽她彈奏,修煉的時候也想聽。君柳依信以為真,在柳敗絮修煉時,她會在一旁彈琴。

有人如此喜歡她的彈奏,這人還是她喜歡的人,那琴聲也是帶着喜悅與喜歡的。在她彈了很多首曲子後,柳敗絮跟她說彈無字書裡的曲子時,修煉效果是最好的。在那之後,她就隻為他彈奏無字書裡她所參透出的曲子了。

這是柳敗絮唯一沒有騙她的事,聽她彈奏無字書的曲子對他的修煉确實有大用,不壓于世間最罕見的珍稀靈寶。他能感覺到他的修煉資質是在一點點,積少成多的提升的,困擾他已久的四品巅峰的瓶頸也順利的、水到渠成的突破了。

這本無字書和君柳依給了他莫大的驚喜,他等了多久了,以為早已無望的事,就目前靈犀大陸的環境來看,逐漸下降的靈氣,越來越少的靈寶,他以為他這輩子最多也就修煉五品了,再往上是突破不了,現在他又看到了能修煉到六品的希望了!

為了不讓其他人知道這本無字書的存在,柳敗絮告訴君柳依,讓她不要在外人面前彈奏無字書的曲子,也不要讓人知道這本書,因為這本書譜寫出的曲子是招鬼的,很危險,讓别人知道了很可能會毀了這本書。

他對君柳依說他知道她很愛這本無字曲譜,若是被毀掉,她肯定會很傷心,他不想讓她傷心,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隻彈給他聽,他的修煉室内有陣法有結界,彈奏和吹奏都不會有影響,她也能彈奏她想彈奏的曲子,有了頓悟,無人能欣賞,也有他會傾聽。

一通話下來,君柳依被哄得言聽計從,這本書除了他們兩人知道,另外的人還真的是不知道了。

柳敗絮一面哄着君柳依,和君柳依彈情說愛,一面私底下去找别的精通音律、修煉音律之道的天師去了。

君柳依終究是個凡人,活不了太長的時間,但是天師就不一樣了,壽命怎麼也比凡人長。

那時,西洲修煉音律的天師們終日生活在恐懼中,接二連三的有天師失蹤,這些失蹤的天師們無一不精通音律或是修煉音律。

這些天師都去哪了呢?都被柳敗絮悄悄抓走了,他如今是五品天師,抓這些一二三四品的天師易如反掌,不會驚動任何人。抓了這麼多天師,至少上百個,效果也是有的,雖然大部分天師是看不懂無字書的,但也有幾個能彈奏出來。

可是效果卻不盡如人意,和君柳依彈奏出來的差太多了。柳敗絮琢磨了幾天,應該有兩個原因,一是君柳依雖然不會法術,不能使用靈力,但她在音律一道上的天賦是得天獨厚的,悟性與靈性很高很強,不比這些天師差,甚至更好,二是因為情,君柳依對他的喜歡,那琴聲也是君柳依情感的體現,以情彈琴,而最受影響的人就是她喜歡的那個人。

她希望他好,這曲聲琴聲帶來的就是正面的影響。

懂得隻有君柳依才是适合彈無字書的人,柳敗絮就把抓來的天師全部殺掉了,不留活口。

既然天師無用,柳敗絮開始尋找能延壽的靈丹妙藥。

可能上天也看不慣柳敗絮的不真誠,他瞞着君柳依,君柳依也沒告訴他,她的真實情況。她是天師世家旁支一脈的人,有三品修為,雖然是吃丹藥堆出來的,加上有君雨飛為她找來的各種延壽的靈丹靈草,實際上能活五百多歲。

君柳依現在這個身份的年齡是二十七歲,事實上她已經三百九十多歲了,還能再活一百多年。柳敗絮算過了,在百年内,有江家的資源和君柳依的琴曲輔助,他是可以修煉到六品的,如果君柳依在無字書上還能有更深的頓悟,那時間還會縮短,五十年七十年。

隻是柳敗絮不知道,他還在苦苦尋找,他想要的其實就在一旁觸手可及。

君柳依倒不是特意瞞着,她沒那個心眼,在她心裡她隻是個壽命長點的凡人,習慣了做一個凡人,又習慣了現在這個僞造的馬甲,她一時給忘了,忘了和柳敗絮講。

是不是有修為,這個在她看來也不重要的事,就沒給柳敗絮說。

等柳敗絮找到延壽丹時,他都不知道君柳依已經活挺久了,還能再活一百多年,延壽丹什麼的對她不起作用了,而君柳依在那一天也告訴了他一個說不上來是好還是不好的驚喜,她懷了他們的孩子了,已經三個多月了。

是前幾天才知道,因為這段時間有點忙,忙着演出,君柳依一直覺得身體有些疲累,跟不上活動行程了,差點暈倒去了醫院才得知原來是懷孕了。

按理說,柳敗絮是該高興的,但他難得良心發現了一回,有一瞬間想起了他才三歲的小女兒江柳瑛,有好幾個月沒有見到她,和她玩了,還有她的母親江書容。深吸了一口氣,柳敗絮壓下那一絲愧疚心,柳敗絮揚起笑臉,表達着自己的喜悅。

他的好日子沒過多久,在幾個月後,君柳依生産期來臨的前一個月,閉關了上百年的君雨飛來找她的好姐妹了。她和君柳依不是親姐妹卻甚似親姐妹,她們一個是本家的人,一個是旁支的,關系很遠,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有交集,但恰好她們的母親關系很好,有了各自的孩子後,也經常小聚,還會帶着她們的孩子,兩個小女孩就這樣認識了。

君雨飛最初是不屑跟這小丫頭玩的,雖然她們其實隻差了兩三歲,但這小丫頭膽子小,又怕鬼,還不願意成為天師。那時還小,她不能理解,為什麼身在天師世家,會不做天師呢,身在天師世家,還怕鬼怕妖怪。

是有一天,君柳依的母親說她的女兒在音律一道上很有天資,也喜歡音律,君雨飛的母親就說想聽聽小柳依彈琴。

君柳依紅着小臉拿出比她人還長的古琴,彈奏起來,一邊彈一邊唱。兩個家長閑聊,君雨飛正好覺得無聊,就随便聽聽吧,不好聽她也會鼓掌的。

抱着不以為然的态度,君雨飛仰着小臉百無聊賴地看花叢裡的花,琴聲和着歌聲響起時,她驚訝地轉頭看去,不自覺地張大了嘴聽楞了聲。會音律、修習音律的天師又被稱為靈音師,她曾聽過幾個享有盛名的靈音師的曲子,雖然不太懂,但聽還是能聽出來的。

雖然君柳依對比起來顯得有些稚嫩了,但是真的不比那些大靈音師差,君雨飛也說不上來哪裡好,為什麼不差,聽在她的耳裡,的确是最動人的一支歌。

從這一天起,君雨飛終于正視起了這個比她小兩三歲的妹妹了。有點傲嬌的小女孩别扭又不好意思地向另一個小女孩表達了歉意,君柳依笑着抱了抱她,兩人友誼從此開始。

隻是後來長大了一個在北洲修行,一個去了各個大洲,換了很多個不問的馬甲做她喜歡做的事,把樂曲彈給不同地方不同的人聽,總是聚少離多。

好不容易又能見一面了,跨洲而來的君雨飛沒成想有這麼大一個驚“喜”在等着她。

自家妹妹,多年不見的妹妹有愛人了,也有身孕了,幸福美滿,她本來應該高興的,但是為什麼沒能如意呢。

兩姐妹在重逢歡慶後,君雨飛首先問的就是男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很怕自家姑娘受欺負被騙。那段時間,柳敗絮剛好不在,回江家了。

君雨飛在問明對方身份,知道也是個天師時,就悄悄瞞着君柳依,去調查了一下對方。畢竟人沒見到,她不知道這個人怎麼樣,好不好,又擔心君柳依,自然要去查查,把把關。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這個人,這個人怎麼是死的,早死了。

君雨飛當即就知道不對了,隻不過君柳依還懷有身孕,快要生産了,不能受到刺激驚吓,君雨飛不好明着說,但她的心裡就如同那烈火燒心,她必須要去找這個人算賬。

根據她查出來的,柳敗絮肯定不長現在這個死人模樣,長相不明,身份不明。君雨飛謹慎地旁敲側問君柳依,先是說了天師都會易容變臉這個話題,又問柳敗絮作為天師,有沒有給她看過不一樣的臉。

君柳依說有,第一次見他時,是與現在的長相不同的,他說那是他易容出來的。

聽了這話,君雨飛就問她還記不記得那張臉,能畫出來給她看嗎。

雖然覺得奇怪,但君柳依還是把那張臉畫出來了。她怎麼會忘記那張臉呢,肯定是不會忘的,甚至記得很清楚,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張臉啊。

看君柳依十分熟練地畫了出來,君雨飛在心中歎氣,這姑娘私底下不知道偷偷畫了多少遍了,你對他情根深種,他能對得起你這份情嗎?希望如此,他也像你愛他那樣愛你。

等君雨飛再看那畫像時,驚詫得說不出話來,怎麼,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這個人?

她是認得畫中的人的,江書容的道侶——柳如玉。

遠在北洲的柳敗絮也沒料到自己的真實面容就這樣被扒出來了,多般巧合,造成了如今局面。當初他是路過順便殺鬼救人,事發突然,用的是自己的本來面貌,沒想過會和所救之人有所糾纏。

雖然之後找補,他騙君柳依說那不是他的原本長相,但是誰知道君柳依記在心裡了。如今就正巧被拆穿了。

怒火一時沖昏了君雨飛的頭,這兩個姑娘,一個是她的至親妹妹,一個是她的至交好友,兩個人的感情都被這渣男給辜負了。

所以她跨越兩個大洲,從西洲趕回北洲,沖到江家門前,見到柳敗絮的第一瞬間,就是和他打了一場。

出乎她意料的,這柳敗絮也是五品天師了。她閉關了上百年才突破到五品,這柳敗絮也有了大機緣,修到了五品,真是老天不開眼。

因為兩人同品級,柳敗絮還比君雨飛早一些入五品,境界更穩固。這一場打鬥,兩人打了一天一夜,隻堪堪打了個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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