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你因為心理排斥不好好帶人,那我不是血虧。
白華又在心中補完了後半句。
李廉謙哼笑一聲,也同樣在心中補完了自家陛下言語未盡後半截話。
但他一早就知曉自家主公的性子,也不意外她會這麼想——甚至于她願意在做事之前先問一下他的意見,這都已經是她對臣子溢愛的表現了,有這個待遇的臣子可沒有幾人。
不過話雖如此,但李廉謙也有預感自己大概是不會和謝芝有和睦相處的可能了。
脾性不和另說,李廉謙決不允許自己有可能背上與人結黨營私的名聲,不管那個人是誰都不行,不管陛下能不能包容這件事也另說。
他的名字隻能與主公聯系在一起。
“你應該已經收到吳地傳來的書信了?前段時日平柔還與我提及在吳地遇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吧?”
“确實非常有趣,臣還以為吳王一系對您隻有怨恨呢。”
李廉謙也眯了眯眼睛,從表情上來看,他對這件事顯然也很有興趣。
“若是利用得當,大抵是能讓衛王一系一蹶不振。”
“葉山鳴的庶女啊……”白華感慨道:“能有這般的膽識,倒是叫我覺得見到了當年一擲千金為爹爹鞍前馬後的葉山鳴。”
“可惜世事境遷人心不古,不過這世上歸根結底能善始善終的事兒也少有,以葉山鳴的性子,倒也不叫人意外就是了。”
葉山鳴死後三日,白華就派遣了韓和去平定吳地。
韓和在路上正巧撞上從家中偷跑出來直奔京城的吳王行六的庶女,那位六小姐倒是一眼認出了韓和的旗幟,當機立斷地就求助于他,韓和傳信回來後又派遣了一小支部隊護送那位六小姐上京。
——也正是因為第一次離家出這麼遠的門準備不夠在路上遭遇了劫匪,不然那位六小姐也不會那麼狼狽地求助于韓和。
“按照平柔所說,大抵也已經快到京中了。算算時日倒是比衛王世子動身的速度還要快……倒也是個聰明人,可惜生在吳王家,運氣有些不大好。”
李廉謙覺得吳王一系倒也不全是蠢貨——其實葉山鳴在他眼中倒也不全是蠢貨,至少在眼光上還是有可取之處。
可惜前段時日做出謀逆的事後他就成了個徹頭徹尾的蠢貨了,隻希望這位六小姐能保留葉山鳴當年追随先帝時的眼光,最好不要像她那個爹一樣變得越來越蠢。
“按照那位葉小姐的速度,大概是葉山鳴前腳離開吳地後她後腳就跟着出來了。有這般膽識和果敢,即便先天差上些許,後天多教教也能上來。”
白華摩挲了一下放在案幾上的信封,又笑着看向身邊的李廉謙問道:“想要再多個學生嗎?”
“一個就夠遭人煩的了,”李廉謙拒絕的毫不猶豫,“不如塞給鶴篁,她不是日日念着戶部人手不夠嗎?人手這不是來了,稍微教一教就能派上用場了。”
“她最近招你了?”
白華詫異地看向李廉謙,心想最近她的寶貝臣子們在她沒注意的時候難道發生什麼矛盾了嗎,不然這種一看就是想逼鶴篁殺人的想法他怎麼說得出口。
衆所周知她的臣子中,長官戶部的宋鶴篁最讨厭帶新人。她原本就因為管着戶部得到處給錢要錢脾氣格外暴躁,要是戶部進了幾個新人,她的脾氣就會立馬翻倍的暴躁,直接進入看誰都恨不得誅他九族把人家财全部充入國庫的狀态裡頭,因此等閑也沒人敢往她的戶部塞人——大部分情況下提都不敢提。
她前段時間才把自己家小六塞進去,要是這會兒再給她塞個小六過去,讓鶴篁知道這是李廉謙的主意,白華都擔心過兩天自己能從刑部接到自己的兩個愛臣一個半夜在家被人割了腦袋,一個因為把人腦袋砍了锒铛入獄的消息。
李廉謙說出這種話來,除了他們兩個最近鬧矛盾了,白華着實想不出别的理由。
“上次因着推廣紙張的事兒問她要錢被她扣了一半下來,”李廉謙說的相當理直氣壯,“她說臣在獅子大開口,隻有這麼點數,多的一厘都不給臣。”
白華反問:“那給了你一半你夠用了嗎?”
“夠是夠了,”李廉謙說起這事兒咂了咂舌還有些不滿,“但若是錢給的更多些,上個月就能把紙張推到北地了。”
“夠用不就行了。”白華立馬翻臉翻的毫不猶豫,想了想後說:“你若是閑到要這麼去揮霍錢,那就把謝芝帶去先教起來——再遞一本反省鋪張奢靡的折子上來。今年國庫不豐,也得有人作出表率才行。”
這樣也能讓平柔與明公更順理成章地抄了吳王和燕王的家。
反正他們二人的罪名已經夠多了,也不缺這麼一條——燕王切不說,吳王鋪張浪費可不是她強按到他頭上的。
正好又可以吓吓衛王,大概還能收獲一筆意外之财。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