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張祁仁猛的将手中的玻璃杯砸向段倚梅後滾落在了地上,琥珀色的酒在段倚梅的月白色長衫上慢慢的暈染着。
當這玻璃杯砸向段倚梅的時候,他确是躲也沒有躲一下,他的背還是那樣挺得筆直。
“你現在在我面前裝什麼狗屁清高!”
“你怎麼現在不說話啊?前兩日在日本人跟兒前唱戲不是唱得挺動聽的嗎!”張祁仁越說越氣,從書桌前走過來,直直的踹了段倚梅一腳。
這一踹,力道極大,段倚梅踉跄了好幾步,終是站不住,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恰好,方才的玻璃杯碎片兒紮進了段倚梅的手中。
“段老闆的手,是撚着蘭花,唱陽春白雪的,怎動得刀叉,惹上人間煙火。”這是從前張祁仁對段倚梅說過的話。
那時候,張祁仁連段倚梅碰刀叉都舍不得,如今确是一腳踹得他的手紮進了玻璃渣子裡。
段倚梅趴在地上,看着被玻璃紮傷的手,流出了血,浸在了地闆上。
“你在裝什麼可憐模樣。”張祁仁居高臨下,仿佛在看一個與他不想幹的人,眸中隻有冷意。
“少帥......”段倚梅黯然站起身,望向張祁仁。
“我不是未嘗想過後果的。從我開口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這一切,都是會變樣的。”段倚梅說罷,扯出一個此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看向張祁仁。
也罷了,就讓他好好看看張祁仁吧,或許,今日一别,怕此後再想見,隻有陌路二字可形容。
可此時看的張祁仁眼中,隻有冰凍三尺寒,沒有了從前的星河滾燙。
“與虎謀皮,自找死路!”
“可我别無他法。”
“滾吧!别讓我以後再看見你這個孬種!”
也全當是訣别吧,雖是侮辱難受,也總比沒有的好。段倚梅也隻能這般的安慰自己。當他正要轉身離開時。
“想必我從前真是看錯了你,想到從前與你的每一次接觸,真是,無比惡心!”
段倚梅停住了腳。
“現在想想,真是我甯可與一介鄉野村婦苟合,也不願跟你接觸半分!”
張祁仁的補刀雖是聲音不大,可段倚梅聽得一清二楚。一言一語尤是刀剜心口,終是仍不住,捏緊了拳頭,眼淚憋不住了的掉了下來,快步離去。
就連此刻,段倚梅都在想着,還好是背過身去的,張祁仁他未曾看見。
從前捧在手心兒裡的人,如今連得一介鄉野村婦都比不上,真像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