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終于稍微閑下來,才跟劉澄良談天說地。說了這快一個月金陵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弟弟的那個兒子。
當劉澄良等到這個事兒的時候也笑着張祁仁。怎麼小了八歲的弟弟都有兒子了,而他張祁仁還是沒有,還說着張祁仁沒用的話。
“老頭子催我呢。”
張祁仁倒着茶水,滿不在意的飲了一口。嘴上說得急,可是手裡的動作慢吞吞。
劉澄良有些想笑話張祁仁,于是說:“你之前跟趙皎儀怎麼說來着?”
“……”張祁仁有些說不出話。
“你說你們結婚,各過各的,互不幹涉。結果呢?說不準幹涉出一個孩子出來啦?”
說得的确是事實。但是有些咽不下氣,張祁仁輕輕踢了劉澄良一腳。
“你問過趙皎儀的想法了嗎?”
張祁仁往椅子後面一靠悠閑說着:“我們倆都決定順其自然。”
劉澄良看着張祁仁的這個悠哉悠哉的樣子,也随口說道:“不然怎麼?你能為了段倚梅真做到個守身如玉的地步?”
畢竟從小和張祁仁一起長大的。他跟清楚的知道,張祁仁現在的确很喜歡段倚梅,可是這樣的喜歡,他以後不一定隻給段倚梅一個人。
一個人可以喜歡很多人,這并不沖突。
但是同樣看得出來,現在的張祁仁不如從前那麼風流浪蕩,他要想踏實些。
浪子回頭,可是江山易改卻本性難移。
張祁仁不說話,慢條斯理地夾着菜。
“我問你。”
“嗯?”
“要是如今段倚梅和從前的李書桐一樣。你會跑回去跟委員說嗎?”
張祁仁沉默着。
其實不回答就已經是答案了。
沒必要,也犯不着。從前的張祁仁許多事不懂,不知道怎麼做,可是現在的張祁仁有些事也能夠辦。
但是也絕不會去找父親了。
那樣的不顧一切,有一次就夠了。
劉澄良也覺得自己這話問的不對,也就岔開了話題。
“你别說這段時間你忙着,最近戲園子裡面兒也沒見他登台。”
張祁仁聽着劉澄良說話。
“呵?他一天到晚的不唱戲,還能幹什麼?”
“聽他妹妹說,整日裡他都在房間裡面呆着,看許多的書。但是有些書沒有,還問我借來着。”
張祁仁呵呵地笑了兩聲。
這倒是有趣得緊。怎的回來一趟,戲也不唱了,還開始看起書來了。
雖說他也識字,但是也是看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偶爾看看時政。如今卻久居房中,隻為看書。
這身體殼子裡面兒換了個人吧。
“這麼多天,不見你想着他,也不見他來找你,你們倆還真是怪得很。”
張祁仁看着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勾起了劉澄良的下巴,裝出一副意亂情迷的樣子看着他。
“寶貝兒。吃好了嗎?”
劉澄良嫌惡地避開了他。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一樣的難受。
“吃好了!吃好了!”
“吃好了等會兒晚點就把段倚梅帶到家裡的書房裡面兒去。”
别的不說,張祁仁家裡面的書還是挺多的。至少不會讓段常安拐彎抹角的找劉澄良,最後劉澄良找到自己頭上。
“你不親自去?”
張祁仁起身擺擺手,直接走出了門口。
前腳才出門,就有小侍過來對着劉澄良說道:“先生。請問您現在要結賬嗎?”
劉澄良:“……”
等到了晚上張祁仁終于回到了家裡面,打開書房的門,就看見段倚梅還在書房裡面翻着書。
張祁仁走過去,抽出來了一本。《海國圖志》又抽出來了另一本,經過翻譯的《國富論》。
“你突然看這些做什麼。”
段倚梅從書海裡面擡起頭,眼神裡面透露着疲憊,勞累,卻閃着光。
“祁仁你說過的,如果想出辦法,這個世界,會改變的……”
段倚梅垂下眼眸,放下了拿着的書,繼而又說:“我沒有你們那麼厲害的想法。我隻是想,有一天像我這樣的人,可以擺脫身份地位的桎梏,和喜歡的人真正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