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管。而是夫人的父親前兩年就去了,也就是從那時候起,老闆開始肆無忌憚的對待我們,還有打罵夫人。
從前夫人在的時候,老闆還不敢像現在這樣。那個時候夫人還會來飯店管管,我們這些賣肉的,有時候也能喘口氣。到現在這個飯店已經變成了老闆一個人管了,來飯店的每一個人,都能夠随意被人點走。”
随意?張祁仁有些疑惑。“可我見着你們大廳還有些個歌女什麼的,這些人也是可以被點的嗎?”
那女子解釋道:“可以。隻是那些人同我們不一樣,那些人是可以同老闆交談些東西,也是由老闆直接負責。況且她們大部分本身也沒有特别出名……”
張祁仁點點頭,了然于心。這陳陽也隻是狂了這兩年時間,從前看着他夫人父親還在有人壓制的時候,還算老實。
等到了住處,剛一進門就見着了段倚梅。張祁仁很自然将外套脫下交給他,還笑着問他今日如何,這讓站在幾人身後的女子很是驚訝,她剛才從未見過張祁仁有笑臉。
段倚梅站在張祁仁身側,挽着他的手臂,正要坐下的時候,卻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吻痕,然後又看了看那女子。手有些顫抖的點了點張祁仁脖子上發紅發紫的地方。
“怎麼了乖乖?”張祁仁握住段倚梅的手,忽而想起了脖子上的痕迹。
碰巧傭人說着可以用晚餐了,張祁仁正準備解釋,也隻拍拍段倚梅的手。“先吃飯,等會兒與你說。”
張祁仁皺眉看着那女子,看着就煩。又吩咐着人給她收拾出一個房間,然後讓人把飯菜送到房間裡,不願同她一張桌子吃飯。
整個餐桌上隻有張祁仁,張祁學還有段倚梅三個人。張祁仁因為感冒,還經曆過下午那番活動後,實在覺得心裡悶得惡心。張祁學看着段倚梅和自己哥哥這般恩愛模樣覺得心煩。段倚梅剛才由于見了張祁仁脖子上的吻痕,還有他帶回來的女子,心裡極其不安。
這三個人因為各樣的原因,飯都沒吃好。
等着晚上回了房間,張祁仁又洗過一遍澡,換上了自己常穿的睡衣躺下後,才問着段倚梅。“我從剛才見你到現在心不在焉的,眼睛也有些紅紅的是怎麼了?”
段倚梅背對着張祁仁,坐在床邊回答道:“祁仁,你是不是真的不太喜歡我。”
張祁仁立刻反應過來段倚梅說的什麼了。拉過他的手,又捧着他得臉,嘴裡說了好多句寶貝兒乖乖。而後又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事簡單些的告訴了段倚梅。
“這麼說,那女子也有幾分可憐……”段倚梅又瞧着張祁仁的脖子。“隻是我看着你這模樣,心裡卻仍是不舒服。”
張祁仁不在乎後面的一句話,反而聽着段倚梅說可憐的時候“呵”的一聲嘲諷反問着他“我若是真存了心思與她發生些什麼,她便也算不得可憐了。”
段倚梅搖搖頭。“祁仁你不懂,我跟你這兩年,一直都提心吊膽的,心始終落不下去,我太害怕了。”
段倚梅掀開被子,跨坐在張祁仁身上,拉過他得手,低着頭沉默。
“我知道你害怕什麼。可是你今天也聽着了,許多場合,我是必須要去的。”張祁仁還是自然而然的把手搭在段倚梅的腰上,食指的指腹不自覺的一下一下劃過段倚梅的後脊柱。
“今天下午那些東西,我看着我心裡也不舒服。我與他人可以逢場作戲,但我可以同你保證,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做那檔子混蛋事情出來。”
張祁仁目光誠懇的看着段倚梅。段倚梅看着張祁仁說這話時候,眼睛裡面亮晶晶的,也知曉他此刻說的是心裡話。但是同時段倚梅很清楚,他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我從前給你的那戒指,是從前張祁學給我當生日禮物的。我不知道,看着漂亮就給你了。他是有些鬧着小孩子脾氣,這也沒辦法。等回北平了,我重新給你做個好的。”
“嗯,這些也是小事。”段倚梅其實很想告訴張祁仁,他覺得張祁學對待他的感情,不是很正常,可臨了話到了嘴邊,也覺得說出來十分不合适。
“我跟了你兩年了。每次提及這生辰的話題,你總避而不答,我如今竟連你具體哪一天的生辰都不知道。”
張祁仁不是很喜歡回答這個話題。“新曆,十二月二十四。”
十二月二十四,在西方是平安夜。可也是在這一天,他的母親并沒有平安,而是永遠離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