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裡,很多次了。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忽視我,你哪怕忙,也可不可以像以前一樣,偶爾理理我,好不好。你别這樣,我求求你了……”
段倚梅眼裡含淚看着張祁仁,張祁仁回過頭去看,心裡面一下子就柔軟了下來。
他是真的,見不得段倚梅這樣的小美人這樣有些梨花帶雨的模樣。
他也鬼使神差的蹲下去,單手捧着段倚梅的臉。
段倚梅直接順勢撲到了他懷裡,緊緊抱着張祁仁。“你别走了,我求你。”
張祁仁輕輕拍他的背。“好。不走。”這話是哄他的,張祁仁清楚自己做什麼,可還是忍不住最後和他親近一下。
他抱着段倚梅到了洗漱間。在段倚梅打濕毛巾為他擦臉時,他趁着這個時間再一次仔細看了一遍段倚梅的眉眼。
到了房間,換好睡衣後,段倚梅又一次從背後抱住他。嘴裡一遍一遍說着讓他别走。
張祁仁把人哄睡了後,還是離開去了劉澄良的家中。
“半夜又不睡。”
張祁仁直接就上樓鑽到了劉澄良的被窩裡面。幸好這人今天沒叫姑娘回來,若是叫了,指不定床上躺的幾個人。
“我有點暈。”張祁仁縮成一團,裹緊了被子說道:“你說我如今算計到了他頭上,到底對不對。”
“不過叫他委屈三五日罷了。之後你回了漢城,那段時間我幫你照看他些。況且北平還有沈績山,即便他不中用,還有個林洲同,怎麼說日子也不會太難受。”
劉澄良扯過被張祁仁搶走了一大半的被子。
“倒是你,若你去了漢城,你日子又該如何。”
“我爸在明面上擺着,他們不看我面子,看着我爸,至少也不會太差。”
“你心裡有數就好。隻是你今晚怎麼又心軟起來了?”劉澄良本也不想過多插手張祁仁這些私人的感情事兒,可關乎到了他們這些人的計劃,也不得不提醒他。“還有。你若決心要他離開你,你又何必還把他放在自己公館裡面呢?這樣日日見着,你狠心不下,他也會更加離不開你。”
張祁仁哼了一聲,他覺得劉澄良也忒奇怪了。“你明明前些天還勸慰着他,說我是真心喜歡着他,讓他不必過多憂心。怎麼現在變了?”
“那時候還不是因為你未下定決心,我當然還是願意他陪着你的。”
可是現在下決心了又如何呢?張祁仁其實還是有些舍不得的,他是真的對段倚梅動了感情。
“可事到如今,他已經住在公館了,我總不能把他趕出去吧。”
劉澄良覺得張祁仁說的在理。隻是他不明白,段倚梅愛張祁仁愛得死去活來,怎麼張祁仁現在對着段倚梅的感情也不淺到可以左右他的計劃了嗎?
“我時常在想,若當年不是我,會不會李家就不會遭人污蔑。書桐也不會……”張祁仁說道。
劉澄良安慰張祁仁道:“李書桐家裡的事兒,不怪你。李家那時本就被人盯上了。”
“可如今段倚梅也是。倘若不是我,他現在耳朵也不會不好。跟我在一起,他受着許多委屈,我好幾次傷他心就算了,可如今還被陳陽盯上,以他為口,來污我。若不碰着我,他也該過得安穩些。”
“你現如今,當真喜歡他?”劉澄良看着張祁仁那深情模樣問他。
“當真。”
這兩個字劉澄良明白。張祁仁的當真喜歡,也已經是五分喜歡了。
張祁仁這個人從小到大,也算得上是要什麼有什麼,他的父親對他幾乎是百依百順,他親近的人,對他也算得上是有求必應,見着他的人,也可以說是從沒在他面前說過什麼難聽的話。
這樣的張祁仁其實是不需要所謂的愛情的。這一點張祁仁和他身邊的人都很清楚。他不需要和什麼人永永遠遠的在一起,因為他的身邊背景,他隻要随便勾勾指頭,都會有一大堆的人湊到他身邊來。
所以他風流花心不專一。
可段倚梅不一樣,張祁仁他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可以為了他卑微到了那種程度。卑微到哪怕隻要遠遠看着他,陪着他就好。哪怕被他折辱了無數次,可還是心甘情願的跟着他。
張祁仁被這份愛慢慢的感動了。
可是這份愛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就像兩個人的身份地位一樣。
張祁仁自以為把段倚梅給林洲同是恩賜,可他卻忘了,段倚梅除了對他以外的人,也是有感情有自尊的。
他有時候把段倚梅看做一個獨屬于他一個人的寵物,開心時逗逗他,不開心就不管不顧。連為他安排,都從不問他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