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倚梅還是躊躇着。他不敢去問張祁仁關于他師姐任何行蹤的問題,但是張祁仁卻也看得出他有些心神不甯的樣子,他開口問過兩次,可都是被都被段倚梅搪塞了過去,張祁仁也懶得再問。
張祁仁計劃着剩下的日子,盤算着什麼時候該收網,什麼時候讓段倚梅離開。
他問過段倚梅,讓他自己選擇回北平還是去金陵等他,段倚梅每一次的回答都是去金陵。
“你在北平有個妹妹,還有個戲班子,你不回去這些都怎麼辦?”張祁仁問着。
“都走了。我現在耳朵也有問題了,一聽到大點兒的聲兒就耳鳴得不行,頭暈目眩的,根本唱不得。至于戲班子,我來這兒之前就讓他們散了,我撐不起來了……
常安我把她托付給沈績山了,他會好好照顧的。現在北平也很危險,沈績山帶着她離開大陸了。”
張祁仁聽了後有些不可思議,段倚梅這麼久了,從來沒與他說過這些。
“沈績山?他不是喜歡你嗎?怎麼還娶你妹妹?你的耳朵……”張祁仁想到他的耳朵,一下子就頓住了。他不知道還說什麼,段倚梅的耳朵這個樣子,他覺得他有很大的責任。
張祁仁走過去用手揉了揉段倚梅的左耳。“我會想辦法的……”
“祁仁……你是不是嫌我了?嫌我、唱不了戲了。”
張祁仁一下子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我因為這些嫌你做什麼?我又不是因為的你唱戲才跟你在一起的。”
段倚梅有些癟嘴。張祁仁看了,直接小孩子似的扯起他的臉。
“你到底一天到晚的怕什麼啊?我都是你的人了,你還怕我把你丢了不成?”
段倚梅聽到這個,更加的難受了。那件事兒後,張祁仁也是這樣跟他說過。第一次他這樣說的時候,段倚梅真的很開心,可是後來還是把他托給了林洲同。
“哎呀。我以後再不會像從前那樣了!”張祁仁跟段倚梅保證着。“你知道的,我隻願意你對我做那樣的事兒。不過……”張祁仁湊到段倚梅的右耳邊輕輕說着:“你可把我害慘了,第二天,我全身都痛,床都下不來。”
段倚梅一下子耳朵尖兒就紅了,他剛想說張祁仁怎麼也開始沒個正行兒了,張祁仁就一下子拉開兩個人的距離,恢複平日裡一本正經的樣子。
“怎麼沈績山就這麼走了?”張祁仁問道段倚梅。
張祁仁不理解。沈績山也勉強算得上家大業大的,直接就這樣說走就走,還走的稍顯匆忙,這實在不合常理。
“他走的時候,沒過問你嗎?或者他問過你之後,幾天後走的?”張祁仁又一次問着段倚梅,語氣有些像習慣性的審訊犯人一樣,一下子讓段倚梅覺得有些緊張。
“他走的時候問過我,我說我不走的,他倒也沒有強迫我。問過我後,大概兩三天後就走了。”
“大概……他強迫你也沒用吧。”張祁仁又玩心大發,故作小氣的補上一句“你看寶貝兒,那時候我都已經在漢城被軟禁了,他肯定知道,他都沒告訴你,你看他多過分啊。可我就不一樣了,我為了你能好好生活,我都可以忍痛割愛!”
“那你以後還會忍痛割愛嗎?”段倚梅也假裝有些驕矜的問道。
“不會了,我發誓!”張祁仁信誓旦旦的保證。
段倚梅隻當他是認真的,也但願上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兩個人分開。
張祁仁卻想着沈績山的事兒。他總覺得沈績山走得那麼急,肯定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等下一次林斯瀚來做戲的時候,讓他幫忙傳達給劉澄良吧,畢竟他還在北平。
可距沈績山離開也有一個多月了,張祁仁也沒收到有什麼動靜的消息,也算反常。
“祁仁?”段倚梅喊了一聲,一下子把張祁仁的思域拉了回來。
“嗯?怎麼了?”張祁仁回答道。
“什麼時候你會離開漢城……或者,送我去金陵啊?”
“怎麼?想離開了?”張祁仁抱過段倚梅,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沒有。我希望你可以一直都在這裡。我其實很喜歡最近我們在一起的生活,平平淡淡的,每天睡醒就能看到你的這種感覺,有些太幸福了。”
張祁仁“啧。”了一聲,大概段倚梅也太容易滿足了些。
“總不能一直在這兒啊。現在是風平浪靜些,再等段時間,就不一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