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桐聽後又踹了張祁仁一腳。嘴裡面說着“肉麻。”

可張祁仁卻再不會指着李書桐說她脾氣差，然後捂着腿裝疼。現在他隻是稍微皺了下眉，随後立刻又舒展開來，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張祁仁。我最後一次踹你了，以後，沒機會了。”

“我知道。”張祁仁啞然到。“其實我本想來抓住些什麼的。”

“抓到了嗎？”

“來了後，我才知道。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抓不住了……”

李書桐走上前去擁抱住了張祁仁，張祁仁也雙手環抱住了她。

“寶貝，好好珍惜眼前人吧。”李書桐閉上眼對着張祁仁的耳邊說話，兩個人都在感受着對方最後的溫度。

李書桐最終松開了張祁仁。

張祁仁也知趣的離開。

“張祁仁。”李書桐最後溫柔的叫住了他。“祝你幸福。”

“這句話真的很老套。”張祁仁轉過頭去看向她。

“走吧，别回頭了。”

在張祁仁轉頭最後的餘光中，李書桐是笑着對着他揮手的。

他坐上車，離開了飯店，然後有些疲憊的告訴司機“回曲水苑”。

他好幾次想轉身回頭再抱抱李書桐，可他還是向前走着。坐到了車上後，他還是最後看了一眼李書桐的房間。

車在行駛着，他的手伸出窗外，風從他五指的間隙中穿過。他握緊拳頭想抓住，可是什麼也留不住。

他到曲水苑時，正好見着了段倚梅拉着仆人詢問他昨晚是否回來過的事情。他沒有出言打斷，而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的走過去。

段倚梅喊他的名字，他也隻是給了一個眼神當做回應。他疲憊的走回屋内，然後給自己泡上了一壺茶。

“昨晚我回來取點東西。你睡着了，就沒叫醒你。”張祁仁有些自說自話，又是在回答段倚梅剛才問向仆人的問題。

段倚梅有些躊躇着，他不知道該靠近這個人還是保持着距離。他看得出來，現下的張祁仁心情有些低落。

“昨晚……沒休息好吧……”段倚梅有些小心翼翼的說着話。

“嗯。有點累。”他不鹹不淡的回應着。

張祁仁手中泡茶的動作一番行雲流水後，倒上兩杯，然後拿起一杯遞給了段倚梅。

可正當段倚梅要雙手接過的時候，他卻一松手，讓茶杯“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幾片。

“兩天前，你在調查我行蹤。”張祁仁平平淡淡的說着話，讓人感覺不出他情緒的起伏。

段倚梅的手從半空中收回，揪着自己長衫的衣料，被張祁仁問得說不出話。

張祁仁飲一口茶水，擡眸很平靜的看着他。然後放下茶杯，手指倒叩，一聲一聲扣響着桌面。

段倚梅的心跳也伴随着這聲響，變得愈發緊張。

沉默了許久，張祁仁終于開口道：“别緊張，我就随便說說。“

段倚梅看着張祁仁面無表情的模樣，還是不敢動，緊張得手心裡全是冷汗。

“你從前，從不問我這些的。怎麼到了金陵，反而好奇了？”張祁仁停止了叩手的動作。

段倚梅一時不知說什麼，他想起了杜落微對他的警告。張祁仁暴躁、多疑又自戀，他不該去打聽的。

“别緊張。”張祁仁站起來，然後走過去，拍拍段倚梅的肩。“我有些累了，先去樓上睡一會兒。”

段倚梅一瞬間在張祁仁上樓的時候抓住了他拍他肩膀的那隻手。他有些焦急的想解釋着什麼，可張祁仁一臉無所謂的看着他。

“祁仁，我……”

“我現在需要一個人呆一會兒。你查我的這件事，等我有心情了再說。”張祁仁的手一下子從段倚梅的手腕中掙脫出來。

他想起了他走的時候李書桐告訴他的“珍惜眼前人”，可他現在根本就不想見任何的“眼前人”。他想逃避，就像如果睡一覺，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