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愛隻有你自己知道。”
劉澄良輕輕吹着茶杯上的茶葉。
“其實你脾氣也不是不好。”至少劉澄良知道,張祁仁幾乎沒有對自己和林寒發過什麼脾氣。
“你隻是不能接受一個人或者一件事失去你的控制。
你從前願意主動把段倚梅給林洲同,讓他離開你自己好好生活。怎麼現在,他要離開你,你反而要把他抓回來了。”
張祁仁也拿起茶杯吹來上面的茶葉,劉澄良常喝龍井。不過,他還是喜歡段倚梅給他泡的白毫銀針。
“杭州獅峰的龍井嗎?”
劉澄良點頭。“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先抓回來吧。我愛他,也離不開他。”
劉澄良輕輕哼笑一聲,他随便張祁仁如何辯解。
愛不愛的都太虛假了。
其實四舍五入,劉澄良也算是欠了段倚梅一個人情。在對待段倚梅妹妹的事情上,他欠下了感情的債。
不過也幸而他拿得起,也放得下。他不想耽誤太多的人。既然結局真的不好,那就兩個人各自安好。而張祁仁不一樣,他會一直抵死糾纏。
劉澄良問為什麼,這樣沒有意義。他回答,兩個人在一起,這就是意義。
如果互相傷害呢?
張祁仁不答,但他也回答了。
不過張祁仁也好奇,為什麼劉澄良會想到何羨。
“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這兩天,他把你跟他一夜情的事情,宣傳了出去。現在何老爺子都氣得半死。”
張祁仁努嘴。“我怎麼不知道?”
劉澄良歎氣,慈愛的看着張祁仁。“那是因為他也不太好跟張家翻臉啊。而且,人家何小少爺本就是心甘情願的,這事兒,何家不占理。”
随他吧。
張祁仁懶得管何羨,他隻想段倚梅能回來。
……
既然不再投鼠忌器,吳偃清他們不過半日就抓住了段倚梅,用鐵鍊将他鎖在了曲水苑。
他一直想段倚梅回來,非常想。可當現在他站在曲水苑的大門前,卻有些近鄉情怯了。
張祁仁走進房間,看着段倚梅的四肢全部用鐵鍊鎖住,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他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張祁仁,就将眼眸垂下。沒有任何生機,也沒有任何的感受。
張祁仁走過去,他探指想看看段倚梅脖子上的傷口,卻被段倚梅扭頭避開。
“張祁仁。有意思嗎。”
張祁仁一下将段倚梅的下巴輕輕捏住,想讓段倚梅看向他。他聽出了段倚梅聲音的些許沙啞,這跟平日裡一直都會養護着嗓子的段倚梅發出的嗓音有着很大的差别。
段倚梅雖沒有拒絕這個動作,但是還是将眼眸低垂,他如今一點也不想看張祁仁。
他害怕,他害怕他一看到張祁仁那張臉,他就會心軟。
兩個人僵持了許久。張祁仁拿出鑰匙将段倚梅兩隻手上的鎖鍊解開。
“張祁仁。别惡心了。”段倚梅開口說道。
“這幾天為什麼去找了林洲同?為什麼不願意回家。”
“為什麼?”段倚梅感受着張祁仁手指并未用力,就撇過頭去。“他難道不是你當初給我選的人嗎?至于不回家……我在金陵沒有家。這曲水苑,不過是你豢養我的一個籠子而已。我做什麼,都要在你的默許之下。”
“寶貝。”張祁仁緊緊抱住段倚梅,見着段倚梅沒有拒絕,他閉上了眼睛。“我錯了,這那幾天我就是糊塗了,我下次再也不會了。你不要生氣了。我以後真的不會了。”
他的言語說得好似非常真摯,可段倚梅心裡已經掀不起任何波瀾。
“張祁仁。我不愛你了。”
張祁仁聽後身體一緊,可是他還是覺得段倚梅在欺騙他。不可能,他不會相信段倚梅不愛他的。
“張祁仁……你知道嗎?在這幾天裡,我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我從前老是擔心你,每一天都擔驚受怕。我怕你轉眼喜歡上别的人,可現在我不怕了。我每天都過得很踏實……因為我對你,再也沒有任何期待了。”
“期待?”
張祁仁重複着着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