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祁學絲毫不避諱的說道:“我想要的人向來都是自己培養。”
“也難為你一個個搜羅培養了?”
“如今也不難為了……”張祁學看着眼前人,滿眼都是溫情。
張祁仁下意識避開了這樣的目光。至少現在的他還是認為,這樣的感情,他不知如何去面對。
這樣“見不得光的關系”他不知道如何算是開始,又該如何去結束。
他的内心是煎熬的,可是也是不願放手的。
他拍拍張祁學的肩膀,對他的工作囑咐了幾句之後就說着上樓休息。實則不是休息,是逃避。
段倚梅昨天還有今天都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他又解脫似的認為,或許段倚梅是想通了吧。
當他躺在床上再次想要入睡時,夢中的李書桐和段倚梅兩人卻一直在夢境中交互出現着一遍又一遍。
等醒來時,已然是滿臉淚痕。
張祁學看見了,可他不說。
有些東西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窗戶紙也沒必要捅破。
“哥哥做噩夢了?”
張祁學會問,可是張祁仁不答,他揉揉眉心。
“吳科長晚上說要喝酒。你要一起去嗎?”
張祁學搖頭。
“哥哥去就好。哥哥若不在那裡留下休息,晚上我就去接哥哥。”
張祁學總不去。其實張祁仁也聽說過,張祁學在金陵的時候許多宴會他也是不去的。
張祁學為人疏離,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好幾次張祁學願意出席甚至于主動要求出席,都是因為擔心,要陪着張祁仁這個哥哥。
現下有林寒陪着,張祁仁對這段關系也算是承認了一半,雖總是口頭上說見不得光,可實際上态度也比從前好上了許多。張祁學想着也不就不去了。
到了晚間時候,張祁仁和林寒兩人都被吳科長灌得有些醉意。身邊的人都問着要不要回去,兩人有些醉醺醺的嘴裡說着不用,可張祁仁身邊的人早回去告訴了張祁學。
林寒還好,隻是張祁仁醉得厲害。想着此處,林寒便扶着張祁仁上了高台,找一長椅坐下吹吹風醒醒酒。
“好些了?”林寒一下一下的拂着張祁仁的背。
張祁仁不管這麼多,直接倒在了林寒大腿上,長呼出一口氣。
“還想吐嗎?”
張祁仁又喘了好一會回答道:“好多了。”
林寒看着天上的星星,又從高處窺去漢城的三分繁華,輕輕笑着問張祁仁。
“這一次醉酒,為公還是為私?你向來對這些場合能夠控制的,今日倒反常了些。”
“公私都好,我隻想放縱些。”
林寒無可奈何的搖頭。“張祁仁你總是說着放縱,别人或許不清楚可是我知道。你啊,幾乎是日日都在放縱。”
“哈哈哈哈哈哈哈……”
“劉澄良離我們遠,他那裡是兇險萬分,也不知何時能回來。倘若他在,我們也能省下許多心。”
張祁仁呼出綿長的一聲歎息。“是啊,所以我想他了。”
“我又何嘗不是呢?劉澄良最放心不下的是你。”林寒又忽而想起什麼似的告訴張祁仁。“今日下午,我出門前收到了一個消息,跟段倚梅有關的。”
“無事。”張祁仁從林寒腿上起身,勉強支撐着自己坐着。
可當張祁仁坐起從高處向下看去的時候,卻看到了張祁學。林寒順着張祁仁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高台下幾個人望着他和張祁仁。
林寒站起,拉過扶住有些站不穩的張祁仁。
“你說吧,我想聽聽。”張祁仁開口。可身體已經被林寒架着向着台階下走。
“他嗓子前兩年壞了。今天早晨忽而想明白了什麼,竟開始滿城的找醫生說完醫治。”
張祁仁聽到這話,心中忽而一滞。啞着聲音說道:“挺好的……”
然後裝似清醒狀态的推開林寒,示意自己能走。
但卻一瞬間,腦子裡想的全然是兩年前那一次對段倚梅的軟禁和虐待。
他願意治嗓子了,是好事……可是分明從前自己多次提起,他都說無所謂不再治了。
也好,他願意再拾起從前的本事。或許,他也想明白,要把自己從生活中剖出去了吧……
張祁仁本就是又飲酒過度,走不穩路的,又加上現下想到了從前心不在焉。一瞬間腳步踏空,竟從高台上摔了下去。
連累着林寒,本是想要拉住張祁仁的。可也一下子被張祁仁身體拽得一同從高台上滾了下去。
張祁學在台下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由得緊張,來不及思考就飛奔上去。
醉酒的張祁仁對自己的疼痛沒什麼知覺,還是醉着酒一般的不大清醒。
反而是林寒,清醒的人知道自己雙腿摔得疼的厲害。
隻是張祁仁,明顯嚴重些,崴了一下,又摔了下來。想必是幾天活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