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祁仁和張祁學兩人很快就到了金城,聞徽是親自來迎接的,雖張祁仁和聞徽有三年未見,但聞徽待張祁仁還是熱情。
張祁學在一旁看着心裡也不暢快,隻聞徽旁邊跟着的陸為見了,有些為張祁學高興。
待到了張祁仁和聞徽離開說兩人有私事要談屏退衆人,陸為使着眼色叫張祁學跟他離開,非要拉着張祁學跟他談談。
張祁學一直覺得陸為有些“煩人”。相對于他自己來說,陸為實在有些吵鬧了。不過從前他在金陵上學時備受欺淩,除了張祁仁這個哥哥,也隻有異鄉來的陸為肯和他親近些。
陸為領着張祁學去了聞徽特意給張祁仁準備的院子。還是和三年前一樣,充斥着江南韻味。
張祁學剛進這院子就感受到梅香撲鼻,再進去一看,盡是弄些假山長廊小橋流水的景觀。走到了聞徽為張祁仁準備的卧房門前,竟然全是種植出的山茶花。
“聞爺待你哥哥一向都是極好的,這些品種全是‘十八學士’,又叫專人打理。再加上你哥哥房中的那些‘翡翠蘭’‘蝴蝶蘭’‘蓮瓣蘭’這些名貴品種。再如何,也是價值千金了。”陸為看着這院中的模樣也不禁感歎。
張祁仁走過去,拈起一朵,揉搓着着陸為口中所謂的“十八學士”,然後摘下、扯掉、擡腳、碾碎。
“哥哥又不喜歡這些花,他做再多,有用嗎?”
陸為不在意這些,反而問他“你跟你哥在一起了?”
提到這件事,張祁學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自然,我诓騙你幹什麼。”
陸為攬過張祁學的肩膀,很高興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不管你們過程如何,現如今這樣局面,我都為你高興。”
陸為知道,從十多年前無意之間撞破張祁學喜歡他哥哥的秘密開始,這麼多年,張祁學從未移情别戀,現如今終于達成心願,陸為發自内心有些感慨。
“那你和張祁仁在一起後,你爸還有其他的人知道這事嗎?”陸為想起從前張祁仁備受欺淩的時候,又補充道:“他們那些人,現在對你還好嗎?”
“他不知道。哥哥不想讓父親知道。”張祁學垂眸,其實他内心裡是害怕讓張委員知道的。那是一種從小就有的恐懼,在面對張委員時,他很多時候心裡都害怕那個所謂的“父親”。
“至于其他人……”張祁學想了想張祁仁身邊交好的兩個人。“劉澄良受着父親的熏陶,一直都不喜歡我,想來以後也不會改。林寒倒是還好。不過,我向來不在意這些人怎麼看我。”
世人都是欺軟怕硬、拜高踩低的。張祁學深有感觸。
從前他是張家最不受喜歡的兒子,所以所有人看着張委員的态度,對他也冷嘲熱諷。可後來他憑借着自己的能力慢慢變得有些地位了,從前那些欺淩他的人,要麼變得懼怕他報複,要麼變得對他阿谀奉承。
但這些張祁學早已無所謂,他不在乎這些人。
“不過我倒有一事問你……”張祁學看着陸為,他不知道有些事該不該問他,可在這裡,陸為是最方便快捷的突破口。“聽說聞徽開了一個通道,吸收國外的彙款?”
陸為皺眉,覺得這并不是什麼要緊事,張祁學又是他朋友,便回答道:“是啊。聞爺說這錢是用來救國内經濟的。”
“你知情多少?”
陸為搖頭。“我知道的不多,這事我是我爹嘴裡聽說的,所以具體的事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爹大抵是老了,他好像并不想管這籌資通道的事。”
“是麼?”張祁學聽到這話,心下很快就明白了許多。
待到了晚餐結束後,張祁學本想和張祁仁一起散步消食回去,卻不想聞徽說着還有私事要同張祁仁說。
張祁學看着聞徽牽着張祁仁手離開的身影,他用手推了推眼鏡,扯出一個微笑,心中的不快隐忍不發。然後一個人默默回去,陸為本想說天冷還有積雪路滑,送送張祁學,不過被張祁學拒絕了。
外面天寒,他偏要洗過澡,隻着略微單薄些的睡衣在門口等着張祁仁回來。隻有這樣,張祁仁才會心疼。
外面的風刮得很大,有些刺骨。就連院中那些所謂名貴的山茶花也吹落了一地。
所謂的精心栽培不過是個笑話,這些山茶花看樣子也不過是臨時從南方運過來的。在西北這樣的環境之中,受着這樣淩冽的風,一整個一整個的掉落,又能堅持幾個晚上呢?
幸而張祁仁回來得快,不到一個小時,張祁仁就被聞徽送了回來。
張祁仁走進後院隻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身着單薄衣衫的張祁學。
“怎麼回事?”張祁仁急忙開門,讓張祁學先進屋内。“不知道自己先進屋暖和一下嗎?”
張祁仁立刻又脫下兩層外套批在了張祁學身上,然後兩個人一起坐在火爐前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