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淵墨喚自己,長空擡頭去瞧。
一聲水藍的身影闖入長空眼簾,一副不染紅塵的貴家公子哥樣的淵墨手上拿着小二特意遞上的素折扇,随手束的頭也叫人紮好馬尾用發帶系好。
此刻的淵墨身上那股壓迫感莫名消散,獨有的少年感撲面而來。
“感覺不太習慣。”
淵墨都還沒從樓梯上走下來就有重新回去換掉的想法了。
可長空明顯從淵墨的眼中看出了平時都不見得的亮光,看的出來他是喜歡着身衣服的,即使這身衣服在他身上大了些不太合身,都抵擋不住淵墨喜歡的多看兩眼。
“好看啊。”
長空上前,拉起他往樓下的全身銅鏡前走。
“你都不瞧瞧就換了嗎?不習慣可能就隻是因為衣服大了些,到時候依你尺碼做一身就不會奇怪了。”
淵墨看着鏡子裡面的人,一下子有些認不出自己。
臉上平日自己都能看出的煞氣此刻不知道是水藍色稱的,還是些别的原因,反正都一掃而光了。
“你也不是什麼二十快三十的人,就應該多穿些自己喜歡的衣服不是嗎?”
長空拍拍他的肩,講實在他對解思他們那種管制有些意見,可自己的位置尴尬不好多講些什麼,隻得鼓勵淵墨有的時候可以有自己的喜歡。
淵墨不知道想到些什麼。
剛剛還似寶石光彩的赤瞳下一息就和快幹枯的血痕般。
長空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講錯話,大氣不敢出一句,平日見人都一副高冷樣的人此刻一眼不差的關心身邊人。
淵墨瞬間感覺到他氣息變化,出聲解釋:“我沒事。”
“就是單純一下不喜歡了,我上去換回自己的衣服咱們再繼續逛哈。”
淵墨已經盡可能的語氣雀躍些。
可長空依舊是盯着他的眼睛,帶着安慰。
瞞不住的淵墨幹脆轉頭上去。
剛剛長空提到的那句話讓淵墨回憶起在教派裡,自接手教派起,每次自己任性拿起玩具時、不去竹屋訓練時、對族人太親近時,解思在他身後沉聲的一句:“您是教主,怎麼可以憑借您喜好做事?”
任誰都沒辦法想象到一個傳言肆意妄為的教派教主,會因為是教主的原因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吧。
不僅是衣着、吃食、辦事,甚至連交友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淵墨不是不能看出來解思和解悠對于長空的态度,隻是但凡自己插手,那他們的交集會立馬分段在他插手的下一刻。
他換回衣裳時長空直接在房門口等着。
“走吧。”
淵墨沖他笑着,想他們成為兄弟後那樣笑。
長空卻感覺他們有了道看不見的鴻溝。
之後的時間兩人都是沉默着,隻是長空看見糕點就會買一份塞到他手上叫他吃。
最後會武林盟時淵墨基本上都吃飽了。
淵墨回到房間,解悠已經等待有些時候了。
淵墨坐在梳妝台前,解悠為他散發梳好服侍他去屏風後,然後離開。
淵墨随意把衣物甩在一旁木椅上,跨進木桶,裡面早就是适合溫度的水,像是熱了放了有會。
淵墨背靠着,眼睜睜看着解悠閉眼進來更換衣物離開。
一股莫名的壓抑感席卷而來。
淵墨沒忍住一掌拍過去,放衣物的木椅散架,衣物掉了一地。
沒一會解悠又閉眼過來摸索收拾完,重新放了個木椅,又放了新的衣物。
雖沒有别的意思,但解悠還是在邊上站定沉聲道:“教主,屬下隻為您帶了三套衣物,一會還要吃飯。”
淵墨盯着解悠,他行着禮,眼睛閉着。
盯了有一瞬淵墨才洩了氣下令:“出去。”
“是。”
淵墨收拾好就有人帶他去和剛回來的司馬栩一幫人一塊吃飯。
一頓飯司馬栩他們是熱熱鬧鬧,長空和淵墨挨着坐,兩人卻尬的司馬栩都不打算找他們聊天。
臨近吃完,司馬長虹突然出聲:“淵教主,武林已經有決定了,你是否願意傾聽?”
“當然。”
淵墨擡頭帶着他保護層的驕傲:“本教洗耳恭聽。”
司馬長虹他們平時見多的都是他這個樣子,隻有長空聽他的語調頭垂的更低。
他實力還沒有強大到能和整個影嗜族叫闆,他想給少年勇氣去追尋喜愛的東西,可他卻也隻和少年最多打個平手,什麼也給不了他。
他此刻對于當初沒有聽師傅的努力修煉十分的後悔。
“你先回影嗜族,武林給你一隻武林鴿,等你回去後放回,我們這邊一有消息就用那隻信鴿給你回信。”
“行。”
淵墨放下筷子:“本教今晚就回去,盡快把鴿子給本教吧。”
司馬長虹點頭,身旁的人就去拿了。
吃完後就提了個籠子給他。
淵墨果然和他說的一樣,收拾完就走了。
長空目送着他的背影。
單薄的人看上去落寞無助。
終究是下定決心,長空決定回故鄉一趟,那裡有他沒完全熟練的武籍。
等他完全練熟,雖不能和整個影嗜族對上,起碼和解悠、解思兩個一塊對上是有勝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