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離開的佐藤看着四面八方圍着自己黑洞洞的槍口挑了挑眉:“這家福利院還挺能藏人的啊。”
白雪皚皚的操場,一群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黑衣人手裡都拿着一把槍對着佐藤,仿佛他隻要動一下,對方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晚上好,Samuel先生。”一道稚嫩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獅尾珣從黑暗裡走出,手裡牽着的那條狗正是之前咬玫的哪一隻。
在他靠近的那一刹那,佐藤就已經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朝他的方向看去。
一個撲克臉,一個笑面虎,獅尾珣那标準得不能再标準的笑容讓佐藤罕見的怔了一下,不經想到了之前在日本看到的球型關節人偶。
過于虛假反而讓人覺得有點不适。
“你是?”佐藤的眯眯眼沒有睜開,疑惑的問道,聲音有點沙啞。
“在下鳳阡,家裡排行老八。”獅尾珣微微彎腰,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不過我更喜歡獅尾珣這個名字。”
佐藤恍然大悟:“哦,是你啊,那個假修女的弟弟。”
“假…假修女?”呲牙傻笑的獅尾珣一個表情直接僵住。
“難道,不是嗎?”佐藤壓低帽檐嘴角勾起一抹笑:“這幾年在日本地下世界坑蒙拐騙,害死了不知多少人,甚至洗腦政客、富豪為自己的黑色産業打掩護的,不就是她嗎?”
佐藤語氣裡帶着不屑,當然不屑的并不是米蘭達,而是那些被洗腦的政客們。
不過他對這些并不感興趣:“你把我攔在這裡是打算做什麼?”
“也沒什麼事,隻是想提醒您一下。”話落,獅尾珣臉上的笑容消失,眼神冰冷:“我們鳳家的事,我們會自己解決,外人輕不要插手。”
“啊,看來我多管閑事了…”佐藤無奈的聳了聳肩,随即從身後掏出一把槍,對着獅尾珣按下扳機。
緊随其後就是震耳的槍聲不斷響起,明明聲音很大,但福利院卧室裡休息的孩子如同聽不見一樣,沉沉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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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
玫喘着粗氣嘴唇發白的看着面前坐在老闆椅上的女人。
偌大的辦公室裡,一盞盞白色的蠟燭亮着暖黃色的光,照射在那個穿着修女服的女人臉上,将她臉龐的輪廓勾勒的異常精緻完美,她将手裡聖經合上放下。
女人看着玫的視線很平靜,就像是一潭死水,但卻給人強烈的壓迫感,讓玫渾身汗毛倒立。
“我是誰?”女人豔紅的嘴唇一張一合,聲音還是那麼溫柔:“我們第一次見面應該已經介紹過了。”
“我不是說那個!”玫煩躁的吼了一聲:“你到底是什麼人,費盡心思把我弄到這裡到底想做什麼!!?”
從一開始就一直在跟蹤他,先是那條臭狗,又是剛好找上門的政客,之後又是多摩緒那個笨蛋警察,為的就是把自己塞進這個福利院裡,塞進這個女人的手裡。
她又和媽媽是什麼關系?
沉默着的女人終于開口,聲音卻那麼的陌生:“我是你的姐姐啊,玫。”
得到回答的玫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姐…姐姐?”
他有姐姐嗎?
以前隻聽老爸說過他有8個哥哥,還從來沒聽過有姐姐。
看到玫臉上的茫然和疑惑,米蘭達眼裡閃過一絲厭惡,轉瞬即逝:“按照家族裡的排行,我排在第三,你應該叫我一聲三姐。”
這下玫更懵了。
他不知道三姐,但他知道三哥,因為他媽當初說的兄弟死的幾個人裡就有老三。
除去老三還有老七也死了,而兄弟裡的老大則變成了殘廢,被關在了鳳家老宅裡。
看玫的反應,米蘭達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眼底的情緒更加翻湧:“…被父親疼愛着的孩子啊。”
和玫所看到的“鳳家”不同,身為女孩出生的米蘭達看到的則是一個封建腐朽的家族,男尊女卑,女人的地位低下,從出生起就被打上了标簽被用作利益的交換工具。
而她也一樣,剛滿18歲就被送走,徹底失去了鳳家的身份。
明明都是父親的孩子,但她卻連一個完整的名字都沒有。
憑什麼?就因為她是女孩子?
不公平!!
不過,很快她就會改變這一切。
米蘭達眼底的情緒被掩蓋,繼續說道:“我沒必要騙你,不然我也不會一直保護你了。”
她沒去看玫的表情,繼續說着:“父親死後,各方組織就開始蠢蠢欲動,首先被針對的就是被父親帶在身邊的你。我想你應該也有察覺到了,畢竟你母親帶着你一直到處躲藏。”
玫無法反駁,因為确實和米蘭達說的一樣,他還以為那些人早就放棄殺他了。
在兩人交談的時候,獅尾珣頭發有些淩亂的走了進來,在米蘭達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已經離開了…”米蘭達表情陰沉了一瞬,轉頭看向玫,嘴角勾起:“算了,隻要不妨礙到我們就行。”
“是,姐…院長。”提心吊膽的獅尾珣把心放到了肚子裡。
佐藤那家夥實在太強了,他手下那些人根本不夠對方殺的,不過對方沒有殺他就走了,還好姐姐沒有生氣。
“所以,你把我弄到這裡想要幹嘛?”玫直視着米蘭達:“可别說想保護我長大或者拿我換贖金什麼的。”
“不要那麼說,好歹我們也是同父異母姐弟。”米蘭達表情柔和了一些,她雙手交叉撐着下巴:“怕你在這裡無聊,我還專門給你找了朋友,你應該開心才對。”
一旁的獅尾珣聽到姐弟的時候,臉瞬間黑了下來,眼神冰冷仿佛要凝結成刀刃的看着玫,可惜他的視線對方并沒有感覺到。
“朋友…?”玫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應該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是伊佐那哦,看你們相處的挺好的。”米蘭達笑着說着。
這句話就像利刃一樣紮進玫的心裡,自己來福利院是對方設計的,連伊佐那也是。
結果,到頭來全都是假的?
看到玫臉上露出痛苦難過的表情,她非但沒有停下,還繼續說起來:“原本是選的百香醬來做玫的朋友的,隻是沒想到玫比起可愛的女孩子更喜歡和男孩子一起玩。”
說着将一張照片擺在辦公桌上,玫不用看清楚也知道那是誰,正是他第一次同時被送進福利院的女孩,再次回到福利院也沒有再見到。
“她…她現在在哪?”玫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米蘭達隻是神秘的笑了笑:“秘密哦~”
玫盡量讓自己往好處裡想,但腦海裡總是冒出那些壞的結果,愧疚,自責...種種情緒充斥着他,眼眶也漸漸濕潤了。
“你想要我做什麼?”玫握緊的拳頭松開,低垂着頭問道。
玫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對方需要的,金錢權利,他什麼都沒有。
“不是我要你做什麼,而是你要。”
“哈啊?”玫擡起頭,什麼叫不是你要而是我要?
什麼鬼,根本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