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子本就是因剿匪不慎跌落山崖,和姑娘有什麼聯系?”
江潤珠頓了頓,語帶懇求:“那若因欽佩張公子高義,能去嗎?”
她等了半晌,秦敏之終于松口:“小姐去之前,記得叫人知會一聲。”
江潤珠當即謝過,微微矮身施了一禮。
卻聽年輕一聲悶笑,正疑惑,對方正經道:“江小姐雙眼不便,莫要多禮了。”
她愣了一瞬,反應過來自己是拜錯了方向,面皮一緊,忙清了清嗓子,叫雙兒扶她進門。
秦家侍女得了消息及時趕來,沒叫瞳兒落單。
“吱呀”一聲,門房準備關門了,她聞到金燕蘭的味道,午後香味逾濃沁人心脾,目力不好,便要耳聽八方,嗅覺出衆。
合門的聲音并未響起——
“等等。”
是秦敏之。
“你們先去前面等我。”
依舊是秦敏之。
他說:“咳,小姐如今多有不便,若沒個解悶的東西想來要煩心的,雙兒姑娘将這個拿去,閑暇時給小姐讀讀吧。”
小丫鬟響亮地應了一聲,小跑迎上去:“哎,多謝秦大人。”
江潤珠慢了半拍:“多謝秦大人。”
秦敏之卻沒回話,雙兒的腳步遠了又近,下人小心地合上門。
一雙手挽上她的,小丫鬟含笑偷偷道:“是秦大人特意為小姐尋得話本,約莫是先前忘了,方才特意将屬下支走從懷裡拿出來的,臉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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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的後門合上,秦敏之悄悄松了口氣,理了理并不散亂的衣襟,這才往前走。
見喜,亦或者說是秦家真正的心腹陳苦抱手而立,眉頭輕挑,看着自家大人闊步而來,一身墨色束袖公服,鹿皮靴繡紋腰帶,兩人分明穿得差不多。
啧,誰讓人生了張如花似玉的臉呢。
陳苦熟練地抱手一拜,谄媚道:“大人真是一如往常身姿風流、氣宇軒昂、龍精虎猛!”
秦敏之勾了勾嘴角:“真的?”
“那能有假?不信您去問問今兒一同上街的兄弟?”陳苦表情誇張地說了一通,末了一聲長歎,“就是有一點可惜。”
“什麼?”
“江家小姐看不見呐!”
“……”
陳苦又道:除卻一點可惜,還有一點不美
說。
“您今兒個話太密了。”
“……”
簡而言之,長相氣派是一點也看不見,嘴碎倒是體現得淋漓盡緻。
秦敏之嘴角一抽:“你不早說?”
陳苦笑眯眯說屬下倒是想說,您滿心隻有江家小姐一人,哪裡看得見屬下眼睛都快眨瞎了。
秦敏之清了清嗓子,本想做出個正經的表情,到底沒忍住勾起嘴角,他握了握拳,掌心裡還殘留着手帕的觸感,果真是女兒家的東西,稍稍用力都怕捏壞了。
陳苦陪着說笑幾句,道:“對了,仵作去義莊看過了,那位張家公子的屍首有些蹊跷。”
“何處蹊跷?”
“按理來說,張公子應該是當夜同江小姐一同墜崖,可照仵作的說法,張公子恐怕已經死了多日。”
秋高氣爽的天,陳苦說着不禁寒毛乍立,他扮成賬房混進淩峰寨,親眼見到張玄音幫他們周旋于淩峰寨,好好的大活人,怎麼就能死了多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