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瓊沒有想到,這麼點小事霍屹凜居然上報到公安,拘留向嘉昊。
她生氣地挂斷電話,“霍屹凜,我們都是親人,就這麼一點小事,你聯系了警方?”
“親人。”霍屹凜嘴型蠕動,似有點嘲諷地念了念這兩字。
他冷淡扯唇,臉色陰沉,“你也說就這麼一點小事,他最多在警局吃點苦頭。”
酒店産業被剝奪,加之親侄子被請入警察局。
張燕瓊實在忍不了,怒目圓瞪,”霍屹凜,你果然是陰狠的,你當初用了什麼手段奪到家産,又用什麼手段逼迫……”
陰鸷眼眸盯着她。
而不待霍屹凜出聲。
霍聯先站了起來,拉住張燕瓊的胳膊,一把将她摔在沙發上,“你瘋了不成!你天天在家口無遮攔就算了!還來屹凜這耍潑 ,這可不是我們家!”
張燕瓊倒在沙發,耳側是霍聯震耳欲聾的嗓音。
霍聯背對霍屹凜,眼角抽動,朝張燕瓊使眼色。
張燕瓊怒火下去,整個人清醒不少。
她狠狠瞪了霍聯一眼,似又想到什麼坐起身子,捋了下頭發笑盈盈說,“哈哈哈,剛才是我耍潑了。屹凜,你也知道二嬸這個人性子快,遇事急躁起來就愛說點瘋言瘋語,二嬸給你陪個不是啊。”
兩人一唱一和。
霍屹凜收回陰鸷視線,臉色沉沉如幽靈。
他摩挲着茶杯。
霍聯和張燕瓊靜觀他的反應。
垂下眉眼,忽而他低低的笑出聲。
那笑聲陰森森的,在氣氛怒張的偌大别墅流淌,怖人三分。
站在二樓的喻姿姿聞聲,都不由得心裡一驚。
平時在公司是見他殺伐果決,不想與家裡人勾心鬥角更甚。
低笑完,霍屹凜看向張燕瓊,“二嬸,你既然知道我是個狠的,應該也知道這件事情,我的處理方式算手下留情了。”
此話一出,張燕瓊默不出聲。
霍屹凜這話無不旁擊側敲點明,目前他手下留情,而今天你們這麼一鬧,他會更狠戾果決。
霍聯見事情走向不妙,賠笑,“屹凜,你二嬸這個人有些時候口無遮攔,你别跟她計較,嘉昊那事你看着辦。”
“好,二叔。”霍屹凜勾唇,扯出一抹陰笑,“都是一家人,我怎會與二嬸計較。”
他咬重“怎會計較”四個字。
因此,在場的人都好像從他的聲音裡聽見了相反的意思,包括躲在二樓偷聽的喻姿姿。
霍聯也知今日不能同霍屹凜多說什麼,讪讪一笑,“好,二叔還有點事,我們先走了。”
“不送。”
王叔領着霍聯張燕瓊離開。
客廳裡安靜下來,剛才怒撥的氛圍散去,陰沉之息依舊萦繞。
霍屹凜臉色陰冷,身姿不動地坐在沙發前靜默着。
霍屹凜,你果然是陰狠的,你當初用了什麼手段奪到家産,又用什麼手段逼迫……
他嗤笑一聲。
忽然,敏銳聽見幾道輕微的腳步聲,從二樓拐角處傳來。
鷹眸一擡,他望向那處。
-
喻姿姿回到卧室後,定定地坐到床邊。
回味着剛才霍屹凜與他二叔二嬸之間的對話,愣愣地想。
剛才她算看了一場豪門勾心戲碼吧,也聽見了霍屹凜的一點秘密嗎。
忽而,卧室外面傳來腳步聲。
喻姿姿回神,有點手足無措地躺在床上,躲在被子裡閉上眼睛,繼續假裝睡覺。
片刻後門把被扭動,霍屹凜走進卧室。
看着側躺在床上的睡影,他神色淡定,走到床邊坐下,“醒了嗎?
他的聲音又變得平淡如常,不像剛才陰沉狠戾。
喻姿姿慢慢睜開眼簾。
偏頭,對上床邊男人的視線,打了一個哈,“嗯,剛醒。”
霍屹凜臉色平靜地盯着她,不可避免地隐着幾分陰郁沉沉,“喻助理,偷聽老闆私事,你說該怎麼罰你?”
喻姿姿埋在被子,隻露出個腦袋,杏眼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心裡一空,他知道她先會躲在樓梯間偷聽了嗎?
“嗯,嗯……”
她含糊回答,霍屹凜盯着她的臉頰,忽而彎身,湊進她的耳側。
耳垂被溫熱的唇瓣掠過,通過末梢神經牽扯心髒,喻姿姿心裡倏然顫抖。
濕熱的氣息沒有褪去,反複留戀在脖頸間,她心裡一個激靈哇哇叫着,“啊啊啊霍屹凜你早上要是再來,我就跟你……”
“罰你現在起床,跟我去一個地方。”他卻似逗夠人,快速在她耳邊說出這話,随即站起身離開卧室。
喻姿姿:“……”
!無語。
穿好衣服,喻姿姿下了樓,跟霍屹凜吃完早餐。
霍屹凜便開車帶着她出了門。
-
車子開出别墅,去往霍屹凜說的地方。
而此時,别墅大門外的路邊,還停放着一輛黑色豪車。
豪車的前排坐着霍聯和張燕瓊。
張燕瓊一臉苦大仇深,捏着拳頭一下一下地拍打身側的霍聯,“都是你這個沒用的,當初虧了一個又一個項目,争不到家産,讓霍老家子走的時候涼了心,把掌權人的位置傳給了個霍屹凜那個私生子喲。”
“都是你這個沒用的喲,居然鬥不過一個私生子啊。現在我們都隻能被他掌控,任由他那個陰狠的拿捏啊。我真是命苦啊!嫁了你幾十年,還要吃這種苦喲!”
霍聯一臉鐵青蹙緊眉頭,推開張燕瓊,“行了,别撒潑了。你今天也是沒腦子,知道他是個私生的,做事陰狠,還在他面前講那種話,真想他把我們手裡的産業一個個剝完!?”
“……”
“你看看他當初為了坐穩霍氏,都做了些什麼事情,連他自己的養母和親弟都不放過!”
張燕瓊不講話了,一臉凝色。
想到當初,老爺子去世時,将霍氏大權傳到霍屹凜手裡,那無恥陰狠的私生子便肆無忌憚起來,将他養母和同父異母親弟手裡的霍氏資産,基本全數卸下。
她眯了眯眼眸,咬牙切齒說,“私生子,果然如她親媽一樣低賤又犯賤,毫無血性,為了點家産,可以那樣冷血對待,養了他那麼久的母親,陪他生活十餘年的親弟弟。”
“你知道他是這種秉性。”霍聯冷哼一聲,“就應該知道,向嘉昊不過是你的親侄兒,連“霍”都不姓,他有什麼做出來的!”
張燕瓊黑着臉色,不吱聲了。
霍聯啟動汽車,“走吧,我們先去看看嘉昊,看能不能把他保釋出來。”
張燕瓊歎息一聲,“好吧。”
-
二十分鐘後。
霍屹凜帶着喻姿姿,來到一偌大的高端私人休閑園區,盡樂園。
盡樂園區集健身休閑娛樂酒咖為一體,是霍屹凜這樣的人能來的場所。
霍屹凜在一棟私房前停好車。
帶着喻姿姿下了車,喻姿姿跟着他走進房間。
房間是一個私人健身房,裡面挂着拳擊沙發、跑步機等幾台常用的健身器材。
健身房外面則是一個幾十平的小型私人泳池。
喻姿姿疑惑問,“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霍屹凜:“這裡是我平時健身遊泳的地方。”
“哦。”喻姿姿:“你今天要健身啊?”
“嗯。”
“那你來這健身,帶我來做什麼?”
“教你遊泳。”
喻姿姿張大下巴,啊了聲。
正在這時,健身房的門鈴被按響。
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服務員,端着一托盤走進來。
“霍總,你要的泳衣送來了。”
霍屹凜吩咐,“放在那裡。”
“好。”
服務員将泳衣放在一旁沙發,而後離開。
霍屹凜看向喻姿姿。
指着房間後方,那裡修建一體淋浴衛生間,更衣間。“去換泳衣。”
他為什麼會突然想到,教她遊泳。
喻姿姿想了下,有呼之欲出的幾種可能性。
而她倏然打住深想。
反正自己不通水性。
學學遊泳好像也不差,這雖不是什麼必要技能,但萬一那天又掉水裡,不至于像第一次那麼狼狽。
于是喻姿姿拿起那件明豔橘色的女士遊泳衣,去了更衣間。
她換好後,走出健身房。
霍屹凜已穿好一身純黑男士泳衣,身形顯露地坐在泳池裡。
橘色身影晃入眼,鷹眸微擡,他看向岸上的喻姿姿。
她穿着背心式連體泳裝,泳裝是橘色的,勾勒着窈窕有緻的身形。
西邊行至半天的太陽,投來幾抹光輝。
她在光影下,襯托得明媚動人。
被他的目光打量,喻姿姿不自然地将雙手背到身後。
擺動了兩下手臂,霍屹凜幾秒泳到她跟前,朝她伸出一隻手,“下來。”
喻姿姿盯着沾着水珠的手掌。
蹲下身,将一隻手輕輕放在他手裡,下了淺水區。
在至人腰身的水位下。
霍屹凜扶着她,看着杏眼,開始了認真教學,“遊泳的方式很多,最常用簡單的方式是蛙泳,我教你蛙泳……”
“哦……。”
喻姿姿應着,在水裡與他四目相對。
又與他臨水靠近,幾乎能看見泳衣貼在他胸膛上,印下的紋路。
有點心思不定了。
霍屹凜依舊認真說,“遊泳的第一步都要先學會換氣,換氣的方式是,嘴巴吸氣、鼻子吐氣。”
又見他嚴肅認真教學,也斂了心神聽着。
霍屹凜開始示範換氣的動作。
以嘴吸了口氣,埋入水裡,以鼻子出氣。
幾十秒後,從水裡揚出腦袋,看着她,“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