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朗軒方才并沒有立刻離開,他身旁站着一個人,兩人方才似乎在低聲交談着什麼。此刻索朗軒正準備離開,可看清身旁走出來的人,他挑了挑眉,立刻來了興趣,定住了身形。
索朗軒嘴角勾起一抹笑,“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楚玉離看見他的臉,就不由地頭皮發麻,他下意識往後退,一直退到了牆角。
“你先回去吧,那件事我晚些再跟你談。”索朗軒低聲對身旁的那人說罷,才繼續朝楚玉離走來。
索朗軒看着楚玉離,眼裡興緻濃濃,“真是奇怪,沈将軍身邊的人,怎麼會好端端跑到武德司這種地方來?”
楚玉離抿緊了唇,他低垂着眼眸,無意間看見了索朗軒腰間挂着的那枚玉佩。
他記得這玉佩。
索家人愛佩玉,玉佩相當于身份的象征。楚玉離記得,十年前到現在,他身上一直都帶着這東西。
索朗軒已經把他逼到了牆根。
“不想說?”索朗軒微微眯着眼,慢慢把手伸到了楚玉離纖細的脖頸邊,“怕我?”
楚玉離看着面前這張令他恐懼的臉,身體在不受控制地顫抖。索朗軒的手指在楚玉離脖間輕輕劃過,楚玉離下意識擡起下巴,喉嚨一滾動。
“真美啊……”索朗軒慢慢地吸了一口氣,幾乎把臉貼到了楚玉離脖間,“上次放走了你,還讓我可惜了好一陣。想不到能再次遇見你……這次我可絕不會放過你。”
說話間,索朗軒猛地抓住楚玉離的下巴,渾身難耐的□□讓他忍不住朝那張臉親吻下去,楚玉離下意識偏過頭去,索朗軒的吻就落在了他耳垂上。
索朗軒輕輕撕咬着他的耳垂,目光遊走間,他看見楚玉離右耳耳垂上有一個細小的耳洞,而在那耳洞邊,有一顆極細小的紅痣,顔色卻是血一眼紮眼的殷紅色。
“原來是你!”索朗軒眯眼看着那顆紅痣,一瞬間,多年前那些銷魂之夜的回憶立刻在他腦裡複現。索朗軒微微笑起來,眼裡帶着一絲驚異與了然,“我記得你,小子。當時我可就是看見了你耳上的紅痣,才如此急切地想要在你耳上用針紮出兩個洞來。”
索朗軒感覺到身前的人在劇烈地顫抖,他低聲笑道:“怪不得那天在大牢裡你那樣怕我。”
楚玉離腦子一陣發麻,他幾乎用盡了全部的理智讓自己冷靜下來。
“您今日方才認出我來啊,真叫人傷心。”楚玉離的聲音有些沙啞晦澀,卻還算是平靜,他微微笑道:“二公子這些年有變化嗎,還是像當年那樣,偏愛那些嫩得掐出水的小孩子嗎?”
“你錯了,我可沒那種惡心的趣味。”索朗軒湊在他耳邊,笑道,“隻是偏偏針對你罷了。從小到大,你都是如此讓人難以抗拒呢……”
“那我可真是榮幸至極。”楚玉離把頭偏開,語氣淡淡。
索朗軒盯着楚玉離好一會兒。如此近的距離,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楚玉離渾身的顫抖。他突然大聲笑起來,“你還真是和當年一樣倔。但不管你裝得多無所謂的樣子,你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會做出反應啊。”
“那些天你一定很怕我吧,一定很怕吧?這些年我是不是無時無刻不在你的噩夢裡出現?”索朗軒捏住了楚玉離的下巴,“真是可憐。”
楚玉離咬緊牙關,默默閉上了眼沒有說話。他的雙手微微垂着,摸索着落在索朗軒腰間,似乎想抗拒,卻并沒有用力推開他。
“你是沈穆的人。”索朗軒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了反應,他強忍着□□,挑起楚玉離的下巴,用近乎逼問的語氣說:“為何要出現在武德司裡?告訴我,沈穆讓你來對付誰?嗯?”
楚玉離渾身都在微微顫抖,心裡像是惡鬼纏身般煎熬,但表面上卻神色平靜,他迎上索朗軒猛獸一般的眼神,忽然哂笑道:“我是他的人?真是笑話!他平白打斷我兩條腿,後來又把我抓回來,整日整夜在床上往死裡弄,比當年你對我做的還要過分……你覺得我現在在武德司是為了對付誰?”
索朗軒聽了這話面露詫異之色,他想了想,挑眉道:“前些日子在并州,索行簡那老頭子派人送給沈穆的舞姬,原來就是你啊。”
“畢竟是丞相大人的吩咐,教坊怎麼敢不重視呢。”
“哈哈哈哈……當時沈穆做法那樣剛硬,我還真當他是個正人君子。想不到原來是暗地裡把你藏了起來偷偷享受,真是深藏不露。”索朗軒啧啧搖頭,“你瞧你,十年前何必要發瘋了似的從我身邊逃走呢。我可是差點就把你從并州帶回京城了……你若一心一意呆在我身邊,這些年也不會再遭罪了。”
“是啊。”楚玉離輕輕歎了一口氣,微笑道:“我現在真是後悔。我這般小人物,沒了索公子您的照顧,日子真是異常艱苦。”
索朗軒心情大好,伸手就要去扯楚玉離的衣領,楚玉離這回卻死死攔住了他的手,語氣冷淡而誘惑,“在這地方實在有損您的形象,二公子何必如此着急呢。我人就在武德司,跑不了,您日後一句話,我随時去您府上侍候。”
“這些年你還真是乖巧不少,看來趙廷事後有好好教導你。”索朗軒意猶未盡地放下手,語氣暧昧:“也好,諒你也跑不了,早晚我要把你弄到我府上,夜夜疼愛。”
楚玉離看着那人遠去的背影,無聲斂去了笑意。
他悄悄翻開衣袖,露出手裡捏着的一塊玉佩,這是方才說話時他偷偷從索朗軒身上拽下來的。
楚玉離默默把那玉佩收進衣袖裡。他此刻的眼神像是一汪冰潭,透出徹骨的寒意。他長久地注視着那個遠去的身影,正像是在看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