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深處出現了失蹤者的身影,他們載歌載舞,像是喝了酒一樣在森林裡面狂歡。
這群人追了上去。
但是很快,他們就被眼前詭異場景的吓呆了。
這群人跑着跑着,雙手就開始硬化,變成了搖擺的樹枝,皮膚變成了棕色的樹皮,就像是被金箭射中的達芙涅,變成了樹,他們圍成一圈樹牆,在樹幹的夾縫裡,隐隐約約看見阿雅婆婆黑色的衣服。
這個詭異的場面讓所有人脊背發涼。
阿雅婆婆就像是撐起的黑色雨傘一樣,從草地上站起來,她越站越高,像一頂黑色的尖頂帳篷俯視着衆人。這個時候應該逃跑了,但是拿着砍刀的男人不退,他們沖了進去……
樹牆很快合上了。就像是童話故事裡面一樣,詭異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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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離開了森林,避難營地的人問她那些人呢,聽見簌簌說這些人被困在森林裡面。他們就問:“那為什麼你沒有。”
這個問題簌簌也想了很久。但她也找不出答案。
于是她這種沉默在衆人看來是可疑的。
不夠十分的清白,就是十分的可疑。她簡直就像是一個黑色的漩渦,許多不幸的事發生在她身邊。如果沒有她,這種不幸是不是不必發生?
不詳的美麗,不詳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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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從避難營地搬出來,住在森林邊上,現在除了簌簌以外沒有人再敢去裡面采蘑菇了,他們害怕回不來,這座森林就像是有魔力,吃掉了太多人。
消失很久的李書文從外面回來,身邊跟着他的“掌刑大天使”,他回來之後沒有和那些信徒說話,而是匆匆走進了森林裡。
在進入森林之前。李書文看到簌簌坐在林邊的木樁上。之前為了建設營地砍了許多樹,在原地留下了許多木樁。她穿着一身黑裙子,在薄霧朦胧的清,就像是森林裡面的幽靈。
李書文問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過他也不在乎簌簌的回答。他興奮的跳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說自己得到了x神的啟靈,找到了世界的真相。
“這個世界會被火湖吞沒。”
李書文目光裡閃着光,“我的任務就是代行神的旨意。”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盡管有些信徒站在外面讓李書文不要進森林,但他還是進去了。
森林裡傳來打鬥聲,雙頭喪屍在森林裡面噴火,但顯然好像沒什麼用,森林還是黑色的,如汪洋般沉默。
過了兩天。
一夥新的幸存者來到了避難營地,他們在這兒留下安營紮寨,一個男人看見了在森林邊的女孩,他站起來,“森林那邊的女孩是誰,為什麼她一個人住在那裡。”
避難營地的衆人露出諱莫如深的表情。“你不要靠近她,她會帶來不幸。所有和她接觸的人都死了。”
男人笑起來說,“這個說法倒是新奇。”
但是他也不在乎。
他走到木樁邊,半蹲着,抽出一支煙遞給簌簌,他注視着女孩如蝶翼般的睫毛,問:“你為什麼獨自在這兒。”
——簡直就像是森林裡面的女巫。這句話是他的心裡話,他沒有說出口。
簌簌不抽煙,她隻是雙指夾着點燃的煙。星點一明一滅。
接着一顆子彈從森林裡面射出來,打爆了男人的腦袋。
這顆子彈威力很大。
男人的身體半跪着,從肩膀向上的地方空空蕩蕩。
那個消失了很久的握着砍刀的男人從森林裡面跑出來了,他眼窩深陷,身形消瘦,但是眼睛裡閃爍着奇藝的火光,好像整個靈魂都在燃燒。
他野狼似的嚎叫:“世界就要滅亡了。”
他從簌簌身邊跑了出去,身上散發着腥臭的風。
男人瘋了,看到他的人都這樣說。
他跳到車廂上,大叫着李書文是異端。
他怒吼着,“你們以為李書文是拯救使者嗎!他是人奸,是叛徒!他就是為了傳播喪屍病毒來到世界上,他要把所有人都變成喪屍!”
李書文的追随者們尖叫:“我們不相信使者會這樣做!一定是你誣陷他!”
男人古怪的笑:“呵呵,這個世界就要滅亡了!你和我都要死!都會死!而這個人間,他以為變成喪屍就能躲過這場災難!”
男人說:“這個世界總有一天會被喪屍病毒占據,到時候世界會變成一個沸騰的熱湯。”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生下純淨的、沒有病毒的嬰兒。我們要與末日做抗争。”
簌簌手裡的煙還沒有熄滅,濺開的鮮血淋濕了她的面孔,還溫熱着。她不會抽煙,但此刻她舉起手吸了一口,細長的煙卷星點一明一滅。簌簌放下手,冷風從森林裡吹出來,盤繞在她身邊,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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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美麗,美得不詳。
男人跪在她面前,聲音低沉,鮮紅色的“人類萬歲,生育至上”的标語在黑夜裡發出紅光。
簌簌聽完他的話,安靜地回複:“這個麼……我得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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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基地來了人,他們說要在安河村借宿一晚,說得好像這個世界上現在還有旅館似的。
簌簌敲開他們的門,對着裡面的女性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