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了看自己的石英手表,“我還有點事情,暫時離開二十分鐘。”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揮手離開。
随着他離開,似乎連地毯的光澤都黯淡了不少,同學們又變成最開始那樣局促的表情。
“額……”不一會兒,一個同學指着腳下的地毯說,“真的有那麼貴嗎?”
“真不敢置信。”
有的同學忍不住彎腰摸了摸地毯。
其他人低聲喝止了他,那個同學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發,露出尴尬的笑容。
“……别太丢人現眼了。”
這一次班級裡面來了三男兩女。
其中一個男孩說,“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開始考核。”
“說不定現在就開始了。”
“什麼!”
大家非常吃驚。
男孩說:“你們不看新聞嗎,現在各種賽事特别喜歡一種賽前觀察的方式,假裝還沒開始比賽,偷偷的轉播選手們的言行……”
随着他說完,同學們都坐的筆直。
除了簌簌之外的那個女孩率先拿出化妝盒,通過鏡子補妝。
其他三個男孩圍過去,也要借她的化妝盒用一用。
他們說,“你真漂亮,我覺得你一定會被選中。”
女孩驚訝的捂嘴,“我覺得你們才會被選中呢,大家都這麼好看。”
她做了一個俏皮的動作,“不過我也想努力趕上大家,成為主持人一直是我的夢想。”
另一個男孩趕緊跟着說,“是的是的,每次看到台上星光熠熠的主持人,我就希望長大後也能成為他們那樣。”
“我還練了一段聲樂呢。”第二個男孩緊跟着開場,聲情并茂的唱了一段歌。
第三個男孩在旁邊打拍子,接着大家一起打拍子。
歌唱完了,拍子也結束了,沒人說話,突然出現一種讓人尴尬的安靜。
一個男孩不安地問:“你覺得真得有人在觀察我們嗎。”
“我覺得我像神經病。”
“我都說了,我隻是猜測,單純猜一下。”
“你——”一個男孩覺得自己被愚弄了,他攥緊拳頭忍不住發火。但是酒店裡又不能打人,他扭頭,氣沖沖走到另一邊的沙發上去。
男孩坐在了簌簌身邊。
其他兩個男孩不理她,繼續圍着另一個女孩說話。
但是很快,那個說“或許有人在觀察我們”的男孩也走到了這邊。
他假裝和男孩道歉,接着借着将話題轉到坐在沙發上的簌簌身上。
“剛才真夠尴尬的,幸好你沒和我們一起。”
女孩擡起頭,她說:“我唱歌不太好,所以沒有和你們一起。”
漂亮的孩子會成為人群的焦點。
酒店的裝飾是複古的、奢華的、低調的、顯貴的。
貧民窟走出來的人,或許有一張漂亮的面孔,不過那張漂亮的面孔大多數時候就像是一種塑料糖果紙,在某些地方唯一能展露的就是廉價。
不過,當一張面孔美麗到足夠驚心動魄的時候,再奢華顯貴的地方也隻會成為那張面孔的背景闆。
正如此時此時此刻。
她穿的簡樸粗陋。
就像一隻羽毛被火焰焚燒的火鳥,那些廉價的痕迹成為她的傷痕,這種傷痕,更讓她動人心魄。
同學們沒有學過布衣荊钗,不掩國色,也不知道什麼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不過這一刻,所有人想法都是,如果她沒有被選中,那便是莫大的不公平。
“她一定會被選中。”
坐在東邊沙發上,剩下的男孩對着另一個女孩歎了口氣,“如果隻選一個人,我一定沒有希望。”
“不過。”
他話題一轉。
“一般主持人都是一對男女,說不定我還有點希望。”
他說着,也離開了女孩。
那個女孩突然拽住男孩的袖子,“你就這麼過去了!我怎麼辦!說不定我們也能成為被選中的那一對。”
男孩看着她搖搖頭。
女孩握緊了手中的化妝鏡。
手指逐漸用力。
二十分鐘快到了,簌簌起身,準備去洗手間再收拾一下。
她走進洗手間。
這裡也奢華的讓人陶醉。
她對着鏡子整理衣服的時候,洗手間的門再次打開,又關上。
隊伍裡另一個女孩出現,手裡握着化妝盒,掏出來,在她的面孔上輕輕擦拭。
她朝簌簌伸手:“你要嗎。”
簌簌搖搖頭。
她笑了一下,眼神似乎在說,“幹嘛,我還能害你。”
簌簌歉意地朝她笑笑,溫聲說,“謝謝你的好意。”
肌膚無瑕,眼眸似水波動人。
無論是燈光下的她,還是鏡子裡的她,精緻的不似人間物。
女孩攥緊化妝盒,“哦。”對面這張臉毫無粉黛,分明是不用化妝。
洗手間裡沒有人說話,簌簌抿唇走進隔間,等門外傳來關門的聲音,她才松了一口氣準備離開。
她推開門,推不動,又試了一下,門口好像有東西頂住了。給聲樂老師的消息已經發出去,但是沒有回應。試着喊了幾聲,似乎是密封性太好,依舊無人開門。
二十分鐘轉瞬即逝。
簌簌對着電話小聲說,“江烈,我被困住了……”
幾乎是瞬間。
那邊傳來消息,“等我。”
男人回來了,詢問他們有沒有準備好,接着詢問:“怎麼隻有四個人,那個女孩呢。”
“她好像……”
“不想參加了。”
洗手間的門被晃動了幾下。
“她把門反鎖了。”一個人小聲說。
男人看了一下時間,不再開門,“沒有按時參加就算是自願退出。”
可惜了。
男人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