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未盯着那枚唇印,心尖尖又不由得悠悠一顫。
隻是沒敢去看費華庭的棺材臉,她受了暴擊的心再也經不住強冷空氣的刺激了。
費汝打開保溫桶往外撈豬蹄:“爺爺聽說你傷了腳,囑咐季阿姨給你煮豬蹄湯,說是吃啥補啥,不過是圖個吉利。季阿姨為了表現自己工作敬業,花了一下午功夫煮了這個,還卧了兩隻肘子。”
尚未未看着那一大罐漂着油花的肉湯,有一種想打飽嗝的沖動。
“這白花花的脂肪,真喜人。”尚未未的目光最後在湯裡打個轉,再也不想看第二眼了,大晚上的,誰能喝的下這種湯,誰就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勇士,“我可不光是傷了腳和肘子,哦不,胳膊,我頭還受傷了呢,還有我的腰和我的大腿……”
費汝撈一隻豬蹄放在她面前:“那你還得吃豬腦花,豬腰子,豬大腿,畢竟吃啥補啥。”
尚未未:“我為什麼一定要跟豬打交道?”
尚未未盯着那隻豬蹄,再瞥一眼悠然走來的費華庭——當着男神的面啃豬蹄?
她選擇狗帶……
“要補腦子當然還得是人腦。”費華庭端起碗,把豬蹄扣回保溫桶,“不過人腦緊缺,弄個人腦殼倒不難。”
兩個姑娘都被費華庭突如其來的冷幽默給震住了。
原來他并沒有生氣麼。
過了兩秒鐘,尚未未才反應過來,一臉驚悚注視自家老公。
“哥哥,我不想啃豬蹄,更不想啃骷髅。”
費汝以她有限的想象力想象了一下妙齡少女尚未未怒啃骷髅的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嫌棄地看了看這對夫妻:“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兩個都夠惡趣味的。”撇下豬蹄肘子湯,抱着自己的蔬菜沙拉溜到一邊去。
費華庭把湯蓋上,打開一份幹貝雪蛤粥,倒出一大一小兩碗,大的那一碗給尚未未。
“你多喝點,補補腦。”
尚未未:“……”
本少女并不腦殘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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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華庭需要開一個視頻會議,吃了一碗粥就走了,陪床的事交托給費汝。
費華庭前腳出門,費汝便拉把椅子湊到尚未未跟前。
“我進來的時候感覺你們兩個怪怪的,吵架啦?”
尚未未長歎息:“能吵倒好了,你看你三哥像是會跟我吵架的人嗎?他對我是相敬如冰。”
“那你為什麼生氣?氣他不跟你吵架?”費汝八卦又好奇。
在臉變紅之前,尚未未一把拉高被子遮住,甕聲甕氣道:“别問了,太丢臉。”
“這麼有料?那快說說。”費汝興緻勃勃催促。
“……”
遲疑兩秒鐘,尚未未以舍己為人的架勢掀開被子:“說就說,給我倒杯水。”
費汝趕緊奉上一杯水,尚未未潤了潤喉嚨,開始讨伐費華庭。
從他的不解風情到他的殘忍冷酷,絮絮叨叨,義憤填膺,把自己描述成全世界最可憐的寶寶。
“你說他什麼意思?我是他老婆,合法的,領了結婚證的,我不是小三,也不是雞,我勾引他并不是給自己拉生意,而是捍衛我的合法權益。”
因為太激動,最後一個字發出來明顯後勁不足,又尖又細,宛如公雞被扼住了喉嚨。
“對,沒錯。”費汝點點頭,以示同情。
尚未未潤潤嗓子,繼續:“他是我老公,我要求他盡老公該盡的義務,有什麼錯?我覺得他長得帥,我想親親他,有什麼錯?他仗着我喜歡他,就故意欺負我,不把我放在眼裡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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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樓下,寬闊的停車坪,安靜無聲。隻有偶爾響起的解鎖的滴滴聲。
費華庭坐進駕駛室的時候忽然莫名打了一個噴嚏,他抽一張紙巾擦拭一下鼻子,準備發動車子,忽然感到車子一側微微傾斜,下車一看,車胎爆了。
他單手撐在車頂,燃起一支煙,蹙起眉頭吸一口,目光越過車子,穿過院子,巡梭馬路上川流的車輛。
車流高峰期來來往往沒有一輛空車。無論打車還是召人來接,都很麻煩,會議時間趨近,不宜再浪費。
稍作權衡,他轉身上樓,回病房。
他原本也打算回去處理完公事,再來替換費汝,畢竟女孩子體格不如男人,不宜熬夜。提前一點讓費汝回去也好。
盡管他面對尚未未有壓力,也不得不作如此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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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
費汝接着尚未未的話題,說:“不,沒有。三哥不會欺負你,也不會不把你放在眼裡。或許你隻是需要适當的遷就一下他的節奏與頻率。”
尚未未回想費汝來之前,費華庭冠冕堂皇向自己道歉,說他無意于傷害她,隻是真的不習慣,希望能夠得到她的理解與尊重,他的語氣清冷,一如他幽深海底一般的雙眸。
尚未未無法認同費汝的說法。
“不,他有。他不是變态,就是彎的。”
否則又怎會對她這樣一個絕世美人無動于衷。
對此,費汝忽然也拿不準了,忍不住心裡嘀咕:相處這麼多年,還真沒看見過他親近女色。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