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未覺得陳逸明簡直像一隻鴨子一般聒噪,秀眉微蹙,瞥他一眼:“無聊。三十多的人了,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這麼幼稚。
陳逸明一副被踩了痛腳的樣子,“誰三十多?你不要诽謗我,我明年才十八。”
費華庭雙手抄兜,安靜如雪,氣場強大,一句話不說,起的卻是定海神針的作用。每個人發表了自己的言論之後,都要有意無意觀察他的反應。
尤其尚未未,她在罵完陳逸明無聊之後,瞥見費華庭冷淡的神色,立馬聯想到是否自己表現的比陳逸明還無聊,他很可能不喜歡,于是在陳逸明幾乎岔了氣說自己不到十八的時候,她很厚道的保持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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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尚未未想吃烤肉,全網搜索了上安城最好的烤肉店,提前打電話預約包場。
在酒店客房換了衣服,一行人駕車出發。
烤肉店在一處四合院裡,回廊,廂房,雕梁畫棟,風格複古,院子一角巨大的銀杏樹遮天蔽日,熒光黃的銀杏樹葉疏疏密密鋪滿花磚地面,暖暖的燈光一照,滿地金黃,像星河倒映。
詩情畫意,讓人沉醉。
“我靠,在這種金碧輝煌的地方吃烤肉,有沒有想過烤肉的感受,它會自卑的好嗎。”陳逸明站在舞台上萬千星輝照耀他是颠倒衆生的男神,私底下完全沒有偶像包袱,話多嘴貧,不怎麼招人待見,至少不招尚未未待見。
尚未未為了不被他拉低氣質,索性忽略他的話。
費汝興緻很好的配合影帝:“大俗大雅,烤肉應該有這份自信,下得了路邊攤,上得了禦膳房。”
一方八仙桌擺在樹下,大家圍桌而坐。
點了澳洲黑豬肉和雪花肥牛,配上香醇葡萄酒。
一頓夜宵,盡興開懷。
尚未未不出意外的喝醉了。
酒壯慫人膽,她從長條凳的一頭滑到另一頭,半邊身子貼着費華庭,紅豔豔一張臉磨蹭他的手臂,嬌媚無比。
“老公,你知道來之前在電梯裡,小汝說了什麼嗎?她叫我直接強行推倒……”
費汝正喝水,乍一聽見這話,一驚之下,“撲哧”噴了對面陳逸明一臉水,自己也被猛吞下去的剩下的一小口水噎得滿面通紅,一把接過趙骞遞上來的紙巾捂在嘴上咳得幾乎斷氣。
尚未未仰着頭,醉眼朦胧,一臉納悶的問費汝:“小汝,你怎麼了?”
費汝沒好氣的随手夾一顆松仁鹌鹑蛋塞她嘴裡:“我怕你餓着一着急就喝嗆了,你快多吃點。”把嘴堵上。
尚未未“啵”一聲把蛋吐了出來,舉到費華庭嘴邊,嬌滴滴說:“老公,這顆恐龍蛋給你吃,補腎。”
費華庭略偏偏頭,将杯中殘酒飲盡,然後擱下杯子,淡淡說:“你吃吧,我腎不虛。”
陳逸明也喝多了,筷子指着尚未未咧着嘴笑;“對,她虛,都快虛成篩子了,給她補補。”又用筷子敲敲尚未未的酒杯,“快點别磨蹭,小汝到底說了什麼,這一晚被這個吊得都快斷氣了。”
尚未未理也不理陳逸明,嘟着嘴看費華庭,看着看着,忽然莫名其妙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大家猝不及防,一臉懵逼。
尚未未越哭越痛,聲音太大,把後廚的人都引了出來,以為發生了什麼世紀慘案,遠遠看到一個姑娘正摟着男人的脖子嚎哭,猜測是感情糾葛,識趣地躲了回去。
“老公,我就知道你不愛我,給你補腎你都不要。”眼淚嘩嘩往下淌,清水鼻涕也流了出來,蹭在費華庭昂貴的皮夾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