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體不協調的柳舟洲被請出了武場,她心裡也委屈,這能怪她麼,她一出生就這樣,後天改變不了。
再者她原本也不想學什麼練功,是那位祖宗那根弦搭錯了,非要教她,教就教吧,還給她甩了一早上冷臉,算怎麼回事麼。
柳舟洲悶悶不樂四處走走,天亮了起來,她這才看清東宮的模樣,還别說,謝淮人雖清冷無趣,住的地方倒挺雅緻,亭台水榭,曲徑廊台,無不用心。
她正慢慢走着,忽聽身後有人叫她,“柳女史,你怎麼在這裡?”
來人是曹牧風,他這一段時間跟着謝淮修書,是以吃住都在宮裡。柳舟洲對着他一番解釋,語氣略有抱怨。
曹牧風哈哈大笑,“殿下能忍你一個時辰已經很驚人,他什麼時候對别人這麼耐心過。”
他說的沒錯,因為轉眼邵陽公主就哭喪着臉走了出來,“柳女史,你是怎麼忍皇兄那麼久的?”
曹牧風笑的岔了氣,讓那位祖宗教練功,也就邵陽想的出來,為了分散她二人的怨氣,曹牧風提議道:“你們要不要到我當差的地方看看。”
“好啊,”邵陽公主來了興緻,“聽說裡面熱鬧的很,我早都想去了。”
柳舟洲也頗感興趣,欣然同意。
謝淮每日練功完畢都要沐浴更衣,需耽擱一點時間,他們三人先行到了東宮書閣—惜錄軒,如今是翰林們修書的主戰場。
一行人剛踏入院子,就見一個小吏疾走過來,行禮道:“曹大人,榮嘉公主和一個女眷在内堂等您。”
曹牧風和邵陽公主面面相觑,榮嘉怎麼會來這裡?
及至進了内堂,确是柳舟洲更意外,跟榮嘉公主來的女眷竟然是她的嫡姐——柳若芙。
曹牧風還沉浸在知道她倆是姐妹的震驚中,一看到柳若芙他突然眼睛放光,柳若芙從未見他這樣瞧自己,不由的羞紅了臉,心想着今天央榮嘉帶自己來惜錄軒真是對了,這麼久沒見,曹二公子這是想她了吧。
她正臉紅心跳的沉浸在自己的肖想中,卻見曹牧風一臉驚喜的對柳舟洲道:“柳女史,快看那是你的嫡姐。”
柳舟洲從那天貴妃的話音裡知道嫡姐對曹牧風有意思,卻不想她竟追到這裡來了,不由的微微蹙眉。
柳若芙面色“唰”的一下由紅轉白,原本她見柳舟洲和公主、曹牧風一起進來就不舒服,這會又見曹牧風和她說話親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己費了力氣都見不上的人,一個庶女卻在和他談笑風生,她不能忍。
榮嘉公主看出了問題,沖着曹牧風招手,“曹牧風,你過來。”
邵陽公主是個沒心沒肺的,嘟着嘴,“榮嘉,你幹嘛隻叫他,不叫我?”說着就過來找她算賬,三人鬧作一起。
柳若芙則緩緩走到柳舟洲身邊,圍着她打了個轉,陰陽怪氣道:“我說妹妹為何拼了命,不惜惹惱父親也要進宮,原是攀龍附鳳來了。”
原本柳舟洲在心裡已經和柳府劃清了界限,柳若芙跟自己沒有關系,但見她在宮裡說話也這般不知檢點,就好心提醒,“這是皇宮,人多口雜,姐姐當心不要落了口舌。”
柳若芙立刻變了臉,眼裡全是淩厲,“柳舟洲,不要以為你進了兩天宮就能教訓我,告訴你,怎麼着我在宮裡都是主子,而你,無論在哪都是奴婢。”
“你在宮裡這麼久,難道沒人告訴你,女史是朝廷命官,她是臣,你是民麼?”
一個冷峻的身影停在門外,正在忙碌的翰林學子們忙停下手中的活計,齊聲道:“參加殿下。”
謝淮手沖裡面一揮,免了衆人的禮,眼睛仍盯着門口“叙舊”的姐妹倆,柳若芙吓的噤若寒蟬,撲通一聲跪下,“臣女口誤,請殿下恕罪。”
她常在榮嘉宮裡玩,見她的女史還不如宮裡的一等丫鬟有排面,就以為女史也是奴婢,從沒想過她們還有官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