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妩吃完早飯到了教室，前桌就迫不及待轉過頭和她說話：“花妩，你知道嗎，楊楚岚到處宣揚你打小報告呢。”

前桌似乎有些不忿，言語間對楊楚岚皆是不滿：“我去她怎麼開得了口，當初她打小報告害你，現在又反過來潑你髒水。關鍵是還有人信，說你把楊楚岚談戀愛的事抖出去了。”

中學時，打小報告絕對是學生不能容忍的行為。

花妩聽了也沒生氣，楊楚岚再蹦哒有什麼用，這些傳言對于她來說都不痛不癢，說到底，是得到的教訓還不夠。

“我打小報告？我不是光明正大打的嗎，如果不是有人先替我做了示範，我也不知道還有這個解決方法啊。”

花妩淡淡說道，前桌一聽就連連點頭，很明顯是個花吹：“對對，當初是她先不仁的，她要是不亂說，也就不會有後續這些事了。”

花妩挑眉，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結果中午下了課，方妤曈拉着她靠在操場欄杆上：“那個楊楚岚嘴巴真大，我幫她縫了縫。”

“你做了什麼？”

方妤曈笑笑，眼裡滿是狡黠：“也沒什麼，拿出我大小姐說一不二的架勢威脅了她一頓。你不知道她當時都快吓哭了，笑死我，還以為膽子多大。”

方妤曈這麼做，不論方法對不對，花妩首先還是表達了感謝，最後才問：“你幫我欺負同學蔣停不介意嗎？”

說起蔣停方妤曈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他有什麼好介意的，今天中午吃飯還擺臉色給我看，難道他喜歡那個楊楚岚？氣死我了！”

花妩搖搖頭，方家有錢，方妤曈要什麼都有，做事我行我素慣了，也不會去想後果。

“蔣停給你擺臉色，不是生氣你怎麼對楊楚岚，隻是氣你大大方方就做了，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

畢竟楊楚岚嘴巴再大一點，再狠一點，跟老師告狀說方妤曈“校園暴力”她，方妤曈可沒地方後悔去。

花妩這麼一說方妤曈也反應過來了一些，但她還是有些不滿，低着頭嘟嘟囔囔：“我哪兒考慮那麼多，想做就做了，莫非我還需要怕楊楚岚那個大嘴巴鬼？”

被“大嘴巴鬼”四個字逗笑，花妩拍了拍方妤曈的頭，其實她沒說，她要是真要去威脅楊楚岚，可不會像方妤曈這麼輕拿輕放。

不讓楊楚岚脫層皮，她不姓花。

“诶，對了，你看。”方妤曈看到什麼，立馬拍了拍有些走神的花妩，她手指了指後方，“郁青離，你認識吧？說起來我一直覺得他長得很好看，就是不怎麼愛說話。”

郁青離？花妩看過去，郁青離依舊一個人，應該是剛吃完飯，路過操場回教室。他目不斜視，滿身疏離，即便有女孩子因為他俊秀的容貌而駐足，他也沒給過一個眼神。

方妤曈還在感歎：“我小時候還和他一起玩過呢，那時候他還是個陽光小天使，可紳士了，可惜現在成了個啞巴。”

“家庭原因吧，他們家有點亂。”

方妤曈一個人叽叽喳喳說了半天，但都沒聽到花妩的回應，她扭過頭去看，就見花妩雙手撐在欄杆上，正微笑着看郁青離。

那笑說不上來是什麼意思，隻是覺得不像是喜歡，也不是欣賞，幾種情緒混合在一起，方妤曈解讀不出來。

這時，花妩突然撐起身體，雙手舉在嘴邊：“郁青離！”

方妤曈一驚，立馬去看郁青離，隻見原本目不斜視的年輕人，聽到這一聲呼喚後，不僅看了過來，還停下了腳步。

随後方妤曈再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複雜以至于無法解讀。

明明郁青離和他們的距離隔的不算近，她壓根看不清郁青離會是什麼表情什麼眼神，也不知道郁青離心裡在想什麼，但她就是覺得，那應該是一種複雜的情緒。

淦！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麼麻煩，就不能簡單點嗎！

花妩卻是隻叫了那一聲名字後再沒有其他的反應，郁青離也隻是靜靜望着她，過了可能幾十秒的樣子，郁青離轉身離開。

花妩臉上笑意加深。

有些東西，并不是越濃越好，要恰到好處。

*

過了半個月，學校放了半天假，花妩下課後就單獨離開了學校。她小姑生病住院了，剛好趁着今天放假，她去醫院看看。

在醫院附近買了點補品和水果，花妩進了大廳，不知道自己已經入了别人的眼，她徑直去了小姑的病房，把補品放下，陪着小姑聊了會兒天。

但她其實和小姑接觸不多，基本就是逢年過節見一面，能聊起的話題也不多，看時間差不多了，她起身走人。

剛到樓下大廳，有人過來和她打招呼。

“花妩，真是你？”

花妩轉過頭，身後站着一個面熟的男人，她使勁回想了一下才發現是和祁霂那群人一夥的。

當初顧今虞十一來谷城，她們倆去會所，遇到的一群人當中就有他。

“你好，有什麼事嗎？”

男人上前，憨笑了兩聲：“也沒什麼，就是看到你打個招呼，祁霂那小子住院呢，我來看看他——對了你怎麼也來醫院了？哪裡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