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手續辦的很幹脆,辦好手續後,聞雨給保姆交代一番隻身一人去往陵城。陵城也是國内繁華的一線大城,她想笙笙換到那裡生活可以适應的很快,最重要的是陵城與江市天南地北,如果不是為了笙笙,她真的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那個男人。
聞雨到陵城投了好幾份簡曆,因為看透了簡衡傑的嘴臉,她不想進企業了,全把簡曆投到了學校。她的本科學曆沒辦法應聘高效教師,投了陵城的幾所高中。
登上面試講台,她以為自己會很緊張,沒想到熟悉的感覺反而令她安心,她發揮得很好,從容不迫地試講,哪怕是簡曆上有幾年空白,仍有一所學校當場簽下了她。
面試的成功為她焦躁的心帶來一絲安撫,這種對自己生活的掌控感讓她覺得自己真的還活着。
其實簡衡傑給她的錢于普通人而言已經是一筆天文數字,她根本不需要這份工作的工資,她隻是想找回自己的生活。她還需要給笙笙做榜樣,她想用實際行動向笙笙證明,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屬品,女人也可以把自己的事業做得漂亮,哪怕掙不到簡衡傑那麼多錢也不該被否定價值。
趁面試的空隙她又接連跑了好幾個樓盤,最後選定了一套裝修溫馨的現房,看完這套房後當場全款交付辦了過戶手續。
忙完一切,聞雨一個人躺在新家的地闆上。屋裡沒有開燈,但城市的夜晚總是有光的,外面的燈光透過窗鋪在窗邊,聞雨呆呆地看着天花闆。
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童話般的夢,簡衡傑為她編織的夢像七彩泡沫做的水晶球罩。在這顆夢幻的水晶球裡她聽不見柯季對她的勸阻,聽不見父母對她的擔憂。現在泡沫“嘭”地一下被戳破了,所有夢幻的濾鏡消失,她終于看到了赤裸的現實。
她曾經是如此熱烈地愛着簡衡傑,她不明白簡衡傑到底是什麼時候變了,她自嘲着,或許簡衡傑一直沒有變過,隻是她現在才認清罷了。她僅僅是不願意以生兒子為目的為簡衡傑生小孩,他便直接棄了她,轉頭去尋能有利于他的女人。
她卑微地想,哪怕簡衡傑願意哄哄她,願意繼續為她編織謊言,說不定她哪天就動搖了。可簡衡傑發現她不能再滿足他的需求,他竟能說舍就舍了,甚至連僅有的一點挽留都是因為離婚會給公司的股價帶來波動。
聞雨,你可真沒出息,你的人生可真失敗啊。
她一口又一口地灌自己酒,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疼得她喘不過氣。從事發到現在都是自己一個人扛過來的,她不敢在笙笙面前流露出異樣,可她現在好想找人說說話,但她以前的朋友們因為她圈層的變化早就失去了聯系,而她又融入不進新圈層的那些太太圈。
她更不敢跟父母聯系,當初和簡衡傑結婚時父母就勸她要想好,她和簡衡傑不是一個圈子的人,遲早會出問題的,她甚至還為此跟父母大吵了一架,指責父母不相信她。
酒精的麻痹讓大腦都迷糊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撥了誰的電話出去,隻是依稀覺得這個人是可以說話的。
柯季正在對自己的博士畢業論文做最後的修改,手機響起,看到聞雨的來電,他忽地坐直了身體。
他早就識趣地退出了聞雨的生活,但這些年一直關注着她,她好像過得很幸福,媒體偶爾會拍到他們一家三口出去遊玩的照片。
他接起電話:“小雨?”
電話那邊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斷斷續續聽到了混蛋,難受,失敗這些詞。
“小雨你在哪裡?簡衡傑呢?”
“哈哈哈飛了,變成泡泡飛走了。”
電話那邊傳來砸酒瓶的聲音,柯季急道:“你到底在哪?”
聞雨稀裡糊塗地把自己的地名報了出來。
“好,等我,小雨别做傻事。”
宿醉能讓人暫時忘卻所有的痛苦,可醒來以後痛苦并不會減輕一分一毫,反而更加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