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竺笙迷迷糊糊間感到手臂癢癢的,忽然意識到自己睡着了,立刻坐直,剛直起身便看見撐着身體坐起來的宋一楠。
“我吵醒你了。”宋一楠耳根紅紅,“怎麼就在你面前喝醉了呢。”
簡竺笙微笑:“醒了就好,你怎麼樣,還難受嗎?“
宋一楠:“已經沒事了,我從小就這樣,喝酒就倒頭,睡一覺就好了。”
“等等,他們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他們還關了門?”
他自責:“我不該中他們圈套的,大晚上的他們把你跟我關在一起,這傳出去怎麼好。”
簡竺笙搖頭:“比起你一個人待在這裡别人的揣測根本不重要。”
說罷紅着臉别開眼:“況且我們也的确不清白。”
宋一楠的心随着簡竺笙的話怦怦跳動着,兩個人的肚子卻在這時一前一後地發出“咕”的聲音。
兩人愣愣地對視一眼,忽地一起笑了。他們晚上都沒吃什麼,這會都餓了。
“餓了吧,我帶你去食堂,給你做吃的。”宋一楠掀開被子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穿的睡衣。
“笙笙我的衣服是你換的?”
簡竺笙點頭:“你這麼愛幹淨,肯定不喜歡穿着髒衣服睡覺。”
“那……”
那她看見自己背上的傷了嗎?這些傷他平時藏的很好,父母至今都不知道。雖說之前坦誠相見過,但那次似乎笙笙并沒有發現自己背上那道傷,他并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經曆過什麼。
真好,她沒追問,應該是沒有發現。
“那等我換個衣服。”
宋一楠拿起衣服,哪怕簡竺笙說沒關系他仍執意去衛生間裡換。
宋一楠帶簡竺笙來到食堂,麻利地煮了兩碗面條。面條帶着濃濃的江市風味,面碗上蒸騰着熱氣,香氣一個勁鑽入鼻腔,治愈着周身的細胞。
宋一楠把面碗和筷子遞過來:“是不是很多年沒吃過江市的東西了?”
面條入口,滾燙的面條在口腔裡翻滾,簡竺笙哈着熱氣将面條咽下,胃部感受到溫熱的面條後漸漸舒展開:“嗯,很多年我都不敢想跟江市有關的任何事物。”
她眉眼彎彎:“不過現在看來,觸碰江市也沒那麼令人害怕。”
宋一楠眼裡溢出暖意:“别怕,以後我都會在的。”
簡竺笙連面湯都喝盡了,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暖暖的。吃過面條,她将碗收過來,攔住了要洗碗的宋一楠。
“還是也讓我做點什麼吧。”
宋一楠伸手拿碗:“有我在你不用操心這些。”
“可我更想和你并肩前行,就像我們重逢之前那樣。”簡竺笙擋住他,擰開水龍頭。
宋一楠身上的傷痕映入腦海,似在說洗碗,又不止說洗碗。
宋一楠無奈搖頭,也沒再和她争,他很清楚笙笙從來不是願意躲在羽翼下的人。
簡竺笙對食堂的構造不熟悉,放好碗後腳不小心踩空,一下子磕到台階邊緣,小腿瞬間紅了一片。宋一楠急切扶她坐下,切出幾片土豆,輕輕将土豆片覆在撞傷處。
看着宋一楠為自己敷傷口,簡竺笙道:“不用這麼麻煩,隻是一點淤青而已,過段時間自然就消了。”
宋一楠沒說話,隻是輕輕将土豆覆上去片刻,挪開吹吹傷處,又重複動作。見他不停下,簡竺笙便把腿伸直,方便他處理淤青。
“有點涼涼的,撞傷一般不都得滾雞蛋嗎?”
“敷土豆能消腫止痛。”宋一楠放輕動作,又搖頭道,“淤青不能滾雞蛋,更不随意能揉,會導緻血管擴張加劇嚴重性。”
“你怎麼懂這麼多。”簡竺笙意有所指。
“出任務難免受傷,小傷我們一般都自行處理了。”話出口後宋一楠表情有些不自然,轉移話題道,“困嗎?想不想出去走走,我帶你去看星星。”
“好呀,很久沒看過星星了。”
宋一楠帶着簡竺笙來到訓練場的小山坡,兩人并排躺下,零零散散的星星綴在夜幕上。
“真的有星星。”簡竺笙望着夜空,“陵城市區是看不到的,想想這些年我除了出差還真是幾乎沒離開過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