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竺笙聽到她跟電話那邊有來有回,哪怕聽不懂她說了些什麼,但這氣勢看起來還是她熟悉的那個沈舟。
齊岸豎起大拇指:“女俠。”
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他能通過這通電話猜個大緻方向。
沈舟這才察覺病床另一邊還坐着一名陌生男子,她直起身僵硬道:“你是誰?”
齊岸向簡竺笙遞來求助的眼神,簡竺笙笑着向沈舟解釋了他的身份和期間發生的事情。
“哦,這樣啊,那真是謝謝你了。”
沈舟忽地想起什麼,摸了摸自己的臉,簡竺笙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她不自在地把臉别開。
沈舟向齊岸發出送客信号:“我已經沒事了,齊先生就不多耽誤你時間了。”
齊岸點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簡老師你有什麼需要就聯系我,别客氣。”
簡竺笙道過謝,目送他離開,可齊岸走出病房後又折了回來。
“那個,沈小姐,友情提示,你的門鎖有時間換一個,這個不安全。”
沈舟正坐在病床上失神,齊岸的突然回訪讓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發懵的神情映入他的眼睛,不過也僅僅一瞬沈舟又恢複了那副精明幹練的模樣。
“好,謝謝。”
齊岸離開後,沈舟雙手插進頭發裡,沉默不語。她的頭發好兩天沒洗過了,雖說沒照過鏡子,她也很清楚自己之前的形象一定很差勁。
她耷拉着雙肩,眼神黯淡無光:“除你之外,還是第一次有人看到我這個樣子啊。”
簡竺笙摸了摸她的臉:“可似乎也沒那麼糟糕不是嗎?”
簡竺笙能明白沈舟心裡在意什麼。沈舟家裡重男輕女的思想很重,她鮮少與家裡聯系,這些年一直都很拼,說到底也是心裡憋着一口氣,想向他們證明女性也是不輸男性的。
她讓自己的形象時刻保持完美,尤其在意自己在異性眼中的模樣,狼狽的她連簡竺笙都很難見到,現在等于是把最真實最脆弱的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了齊岸面前,她又怎麼可能不惶恐呢?
“嗯,我從來沒試過這麼做,按理應該覺得糟糕透頂,可好像也的确沒那麼可怕。”她苦笑,“不過也别讓我再看見這個齊岸了。”
輸完液兩人回了沈舟的住處,簡竺笙在超市買了些食材,給沈舟熬了一鍋蔬菜瘦肉粥,又拌了份清淡的下飯小菜。
熱粥入喉,沈舟蜷縮的胃舒展了許多,她贊歎道:“要不你抛棄宋一楠吧,我真是舍不得放你回去了。”
簡竺笙輕笑:“那不行,我可扔不下我的論文和學生。”
吃過飯沈舟的氣色恢複了許多,簡竺笙攔住她打算倒酒的手。
“才剛出院,不許喝。”她給沈舟倒了杯溫水,“說說吧,和安格斯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舟歎了口氣:“笙笙你讨厭小三嗎?好吧答案不重要,沒人不讨厭小三吧。”
“真他娘的狗血,老娘被安格斯那個混蛋給小三了。”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有未婚妻,就是下午打電話的那個艾麗娅,上周這女人突然跑到我辦公室潑油漆,我直接懵了。”
“後來對峙才知道那混蛋有婚約在身,雖然不知情,但這件事畢竟是我理虧,我和艾麗娅道了歉,也馬上和安格斯斷了聯系。”
“我以為這事就這麼完了,沒想到他放不下我,他苦苦向我哀求讓我原諒他,說他和艾麗娅的婚約隻是順應家族的要求,他真正愛的人是我,他正在努力和家裡周旋解除婚約。”
“笙笙,他的眼睛真的會說話,他深情地看着我我根本招架不住。”
“按理說不管怎樣這段關系都不該再維系了,但是笙笙,我心軟了,我信了他的話,說實話我心裡也舍不得他,我想再給他一次機會。”
“可就在前天晚上,我收到了艾麗娅的消息,她發來一張床照,還有她的孕檢報告,上面有安格斯的簽名。讓我無法接受的是,孕檢報告的日期在他來找我之前。”
“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是在騙我,所謂的深情挽留都是假象。艾麗娅罵我罵的很難聽,我的作品展要開了,她威脅要讓我辦不成這個展。”
“這個展對我在總部立足非常重要,她就是要逼我離開Y國。”沈舟冷下臉,“可錯的明明是男人啊,我氣不過,用了點小手段讓那混蛋簽了個可能背負巨額賠款的訂單。”
簡竺笙聽完來龍去脈,擔憂道:“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沈舟冷哼:“我人都喝進醫院了,這代價已經夠大了,還從來沒有人敢讓我這個樣子。”
“放心吧笙笙,我不可能再為這種事情糾結,他們影響不了我。”
簡竺笙欣慰,還好依然是她熟悉的那個沈舟:“那你的作品展呢,什麼時候辦?那個艾麗娅要緊嗎?”
“快了,4号就開展。哼,她休想得逞,有精力關心我的作品展,不如好好替她的親親未婚夫把好項目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