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沛一言不發的垂着眼睫,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瞿西洲經常性的發信息,偶爾打電話,裴沛不一定接,但電話不多的真實原因是接了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兩個人都知道這份感情凋零的所剩無幾,偏偏一個人不肯放手。可不放手又能怎麼樣呢?
裴沛跟申雲澤有時間會一起出去,不拘做些什麼,兩個人都嘗試着多接觸對方。申雲澤的态度并不遮掩,雖然裴沛還沒完全确定這種态度的來源是什麼,就像顧墨言說的,專情多年,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管晨晨顯然不這麼想,她最近可算得上十分活躍,兩個人在她安排下的見面機會更多了。
隻不過這天的聚會,裴沛是注定要缺席的,她路上出了個車禍。
裴沛本來是能躲開的,可對方明顯是個新手,人一慌直接把油門當成了刹車,劇烈的撞擊下,疼痛随即而來,裴沛的意識漸漸混沌。
模糊中感覺頭應該是破了,又濕又黏的大概是血,腳上的痛感也很強烈,身上其他地方都在不斷的叫嚣着這些痛感。
救護車來了,圍觀人群被交警疏散,裴沛被小心翼翼的從車裡弄了出去,一路上車開的很快,她控制着自己盡量不要完全暈過去,疼痛在這個時候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大腦還能思考,裴靖要上班,管晨晨要照顧家裡,她需要一個可靠的護工。如果傷的不嚴重,也許很快能回家,護工也要帶回家。
生命的前三十四年沒有住過醫院,姑且算是多了一份經曆,人生又完善了一小步,雖然以後年紀大了也是早晚的事情。
不行,身體知覺在發生變化,裴沛堅持不下去了。
這個時候有人在她耳邊問她家裡人的聯系方式,裴沛喪失了大腦的大部分功能,那個人很着急,非常的吵,一遍又一遍的問她。
在所有的意識喪失之前,她不能再緩慢的說出了一串數字,一切歸于平靜。
眼睛又幹又澀,似乎有人在說話,但認不出是誰的聲音。嘴唇上有什麼東西緩緩掃過,溫熱的濕潤的。離耳朵很近的地方,有機器運轉的聲音。
裴沛睜開了眼睛,身上的痛感也一起逐漸蘇醒。她忍不住發出聲音,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
“醒了?”瞿西洲手裡拿着毛巾走進來,發現病床上的人醒了,眼睛裡有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