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保護所,周硯才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這裡。
這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溫室。
放眼望去,一大片的花圃錯落分布着,裡面種着所有星球上最稀有最美麗的花朵。
适宜的溫度,懶洋洋的陽光,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模樣。
那些敝舊肮髒的記憶好像恍若隔世。
雌蟲們先是帶着周硯去了醫療點。
“雄蟲大人,我們可以先為您做個全身檢查嗎?”
周硯随意地點了點頭示意到。
于是他就被領到了一個房間裡。
帶路的雌蟲讓他在沙發上稍坐一會兒,醫師馬上就來。
然後就離開了。
醫師過了好一會兒都沒來。
周硯耷拉着眼皮,有些昏昏欲睡。
他抱着抱枕癱在沙發上,身體越來越軟,整個蟲都是恹了吧唧的樣子。
就在他快閉上眼睛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抱歉,讓大人久等了。”
進來的蟲赫然就是披上了白大褂的科羅亞。
他的手上拿着一個飯盒,脖頸上還挂着一個老式的聽診器。
邊走還邊用左手推了推眼鏡,看起來還挺像那個樣子的。
科羅亞停在了周硯面前,俯下身子,把飯盒打開放在了桌子上。
“大人,您應該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等您吃飽了,我們再來做檢查也沒關系。”
面前的飯盒裡裝的是熱氣騰騰的飯菜,香氣撲鼻,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周硯确實有些餓了。
他接過科羅亞遞過來的餐具。
看着雄蟲吃的歡快的樣子,科羅亞十分自然的緊挨着他坐下。
又伸手把雄蟲快要垂落進飯盒裡的一縷頭發給撫到他的耳後。
周硯正忙着幹飯,也沒去搭理科羅亞的一些小動作,由他去了。
可能是剛起床的緣故,還沒吃多少呢,周硯就感覺有點飽了。
他推開飯盒,小小地打了個飽嗝兒。
旁邊一雙手捏着帕子,非常及時的湊到周硯嘴角,幫他擦了擦沾上的汁醬。
周硯扭過頭,就對上了雌蟲溫柔帶笑的眼神。
“大人,吃飽了嗎?”
周硯感覺有些不自在,又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一樣把頭轉了回來。
他哼哼了兩聲,表示自己已經吃飽了。
科羅亞笑着摸了摸他的頭,自覺地收拾好了桌子。
周硯又癱回到沙發上。
當科羅亞推着放着檢查的小車回來時,就看到雄蟲微眯着眼,惬意的呈大字的姿勢,死死地霸占了整張沙發。
他又忍不住别過頭輕笑出聲,然後走上前蹲在了雄蟲邊上。
科羅亞輕柔地撫過周硯的頭發。
一下又一下。
順滑的發絲穿過指尖。
“大人,我們該做檢查了,做完再睡,好嗎?”
“好撐,不想動。”
周硯懶懶地說道。
“那我給您揉揉肚子?”
說完,科羅亞也沒等他回答,直接将雄蟲撈進懷裡,順勢坐到沙發的一角去。
雌蟲的手掌很大,一下子就覆蓋住了周硯的肚子。
溫熱的,緩緩的。
一圈又一圈地打轉。
周硯舒服的直哼哼,原本想推開雌蟲的手,也不自覺地搭在了雌蟲的肩膀上。
我們的雄蟲大人是個不折不扣的享樂派啊,一點都抵擋不住快樂呢。
科羅亞彎了彎眼眸。
可能是維持同一個姿勢太久了,周硯在雌蟲懷裡拱來拱去,想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
不經意間,雌蟲感覺指腹傳來柔軟的觸感。
望着周硯腹間的那抹雪白,科羅亞鏡片下的眸子黑的深沉。
他沒有拉下雄蟲的衣服,任由那卷起的衣角耷拉着。
“雄蟲大人,您可不能着涼。”
科羅亞湊到周硯耳邊低聲喃喃道。
然後将手伸進了衣服裡,蓋住了那片雪白。
“這樣就暖和了……”
周硯蜷縮在科羅亞懷裡,困意一點點襲來。
看着懷中的蟲慢慢閉上了眼,十分心大地睡去。
科羅亞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然後伸手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摘了下來。
他俯下身留下溫柔的吻,從額頭到臉頰,最後印上了周硯的唇。
他一邊細細地吻着,一邊貪戀地注視着雄蟲。
真美啊。
親了一會兒後,科羅亞動作輕柔地将周硯抱進了檢查艙裡。
等到所有的檢查事項都完成以後,科羅亞便把周硯抱回到保護所人員剛收拾好的住所裡。
可能是因為雌蟲的動作溫柔的不像話,所以中途周硯并沒有醒來過。
在科羅亞為周硯蓋好被子,關好門出去以後。
床上本應該熟睡着的雄蟲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中一片清明,沒有半分困意。
周硯擡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紅腫的唇。
該死,什麼破吻技。
他翻身下床,左右環顧了一圈。然後走到床邊,一把推開了窗戶。
窗外的風徐徐吹進,沖散了房間内的悶熱。
周硯的襯衣鼓起,長發也随風在空中飄動。
他向下縱身一躍,迎着皎潔的月光。
平常被收進肩胛裡蝶翅在身後展開。
巨大的雙翅在月色的映射下,散發着璀璨的瑩光,烏黑濃密的長發也一寸寸地褪成金色。
“形散。”
周硯身後的蝶翅随着話語的落下而亮起微弱的光。
這是鎏墨鳳尾蝶的天生技能之一,可以任意穿梭進各種空間。
周硯也親切地稱其為小偷技能。
蝴蝶悄無聲息穿過保護所撐起的屏障,隻留下了零星細碎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