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踱步轉悠了幾圈,找到了一顆看起來最大的古樹,身手敏捷地抓着樹藤爬到樹上。
他左右打量着,最後尋了一個寬大的枝桠停住。
在周硯還是大魔法師時,因為及其惡劣又糟糕的性格,他經常被數不勝數的人找上門來,可能是仇家可能是情人,總之就是十分受歡迎。
為了求個安甯,他經常會跑進樹林或者躺進花海裡躲起來睡一覺。
一個毛毯,一個隐蔽魔法,他就能夠得到好久的清靜。
保護所裡沒有日升日落,雄蟲們懼怕黑暗,所以經常保持着四季如春的白晝模式。
也因為如此,就更加模糊了時間流逝過的痕迹,一如周硯度過的那些數不清的歲月。
他背靠着斑駁的大樹,望着一片綠意盎然的景象,打了個響指後,有些惡劣地笑起來。
體内魔法的波動使他流轉的眼波泛起藍色的漣漪。
響指響起後,那個一直被高高挂起的人造太陽快速地墜落下來,直至停在了天空與大地的邊界線上。
保護所第一次迎來落日餘晖。
橘紅色籠罩住了整片地域,包裹着最純白的一切。
周硯看着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地點點頭。
但他這一舉動屬實是把保護所的工作人員們給吓壞了,他們都趕忙趕去所内的控制室裡檢查,生怕再出什麼差錯。
周硯笑嘻嘻地看着一下子就變得熱鬧非凡的保護所。
突然,樹下的草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一個雄蟲從草叢中探出腦袋來張望着。
周硯覺得有意思極了,偷偷彈了一個小石子到他露出的那截腦袋上。
“誰,哪個膽大妄為的蟲,竟敢偷襲我,快出來!”
周硯悄咪咪地移了一下身子,确保自己在那隻雄蟲的視線盲區後,又彈了個小石子過去。
本來西裡爾就因為一大早被羅賓堵在門口而心情煩悶,現在又被三番兩次地偷襲,一下就把他點炸了。
“到底是哪個混蛋,快給我滾出來,不要逼我我動手,要是被我抓到你就完了。”
周硯眯着眼睛打量着下面的雄蟲。
長得可可愛愛的,但這脾氣着實是不小。
他看着底下的暴躁的雄蟲,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樣,清了清嗓子。
“我是寄住在這棵大槐樹上的精靈,小蟲子,是你擅自闖入了我的領地,打擾了我的休眠。”
西裡爾愣在了原地,他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他剛剛嚣張的氣焰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這這樣啊…我不知道。”
他低下頭結結巴巴地說道,聲音也愈發的小。
周硯看到西裡爾一下子癟掉的樣子,笑的肚子痛的不行。
西裡爾發現周圍久久沒有再傳來聲音,忍不住擡起頭來偷瞄一兩眼。
“你走吧,别再靠近這裡。”
周硯終于忍住笑平息下來後,就把西裡爾打發走了。
看着對方逃竄似的身影,周硯慫了聳肩,又躺了下來。
真是個膽小鬼。
不得不說,周硯的魔法确實麻煩,尤其現在離他來到這個蟲族世界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他的魔力也慢慢恢複到之前的三成左右。
雖然離以前大魔法師的水平還有很遠的距離,但現在他的實力也不是一般魔法師能夠招惹得起的。
這也導緻周硯将人造太陽擊落後,保護所的維修人員遲遲無法重新恢複白晝狀态。
随着太陽一點點落下山,吝啬的将它最後一縷陽光都無情抽走後,保護所落入到夜幕的懷抱中。
人造太陽的陷落也使得保護所控制的平均氣溫開始下降,有些涼意透過葉與葉之間的間隙吹來。
周硯被冷醒了。
他出來的時候穿的單薄,白天倒是舒适,現在入夜了,冷的讓他有些哆嗦。
他又打起一個響指,巨大的魔力将沉下去的太陽一把拽起來,重新安在了天空上。
一切又恢複原樣。
周硯也不管這樣做給管理員們帶來了多大麻煩,哼着小曲兒蹦蹦跳跳地離開了空中花園。
回去房間的路上,他又路過了西裡爾的房間。
那個易怒的笨蛋回房間時,門沒關緊,露了一條縫出來。
西裡爾召集了他的小跟班們聚在一塊,面色嚴峻的好像在說什麼。
周硯原本也沒想着去偷聽,但西裡爾說話的聲音實在是太大聲了,想裝作沒聽到都難。
“你們以後都不準去二樓花園的大槐樹那裡。
“為什麼啊?少爺。”
“我這是為你們好,那裡可是精靈大人的領地。”
“什麼?!真的有精靈大人嗎?”
西裡爾頗為得意地仰起頭。
“那是當然,精靈大人還跟我說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