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第四軍團隐藏起來的秘密,他之前還沒挖掘出來,就被塞進了卡巴拉上學。
比起無足輕重的奴仆,還是幽靈軍團的秘密更加讓他感興趣。
……
雖然卡巴拉下達了禁出令以示對三校聯賽的重視,但這并不能阻撓周硯夜裡偷溜到校外。
他撲打着翅膀,靈巧地飛進漆黑的夜裡,比白日的任何時候都要更像一隻精靈。
皎潔月光揮灑透過鐵門,往日看起來蕭肅幽靜的建築散出近乎冷漠的不近人情的神秘。
周硯靜悄悄地飛進大樓,落在窗台下。
雖然隻在這裡待了一小段時間就走了,但軍團内部的路線圖,尤其是從大門到醫療處的路,他仍然記憶猶新。
周硯熟門熟路地穿過軍團基地裡多的出奇的回廊,一路上竟然一個蟲也沒碰到。
可是自打他進到另一棟樓後,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味就撲面襲來。
而且越靠近醫療處,這股味道就越是濃郁。
周硯厭惡地皺起眉頭,擡手捂住了口鼻,繼續往前走着。
終于到了他之前工作的醫療處,周硯這才發現,那令人作嘔的臭味是從天花闆蔓延下來的。
原來是上面藏了東西。
怪不得他當時到處晃悠都沒找到。
周硯四處掃了一圈,最後目光鎖定在醫療處那張敝舊的手術椅上。
他眼神暗沉下來,徑直地躺上了那張手術椅。
漆黑的房間中央突然亮起一盞燈,直直地打在周硯地臉上。
那光掃過周硯的臉,一陣亂碼的機械音在耳邊響起。
“咔哒”一聲,天花闆從中間展開。
數不清的斷肢碎屍和腐爛的肉塊掉落下來,密密麻麻地鋪了一地。
甚至有些還沾着新鮮的血液,似是剛從身體裡剝離開不久,還混着些細碎的骨屑。
有些重量的軀體殘片砸在地上,濺起血滴與塵土,将周硯裹在中間弄髒。
滿是狼狽的雄蟲不動聲色地抹去了臉頰旁的腐爛肉沫。
嘴角旁不經意滑進的血液,被舌尖舔舐過。
是同當初薇缇亞給他喝的那杯酒一樣的腥澀感。
周硯悶聲笑了起來。
他伸手摸到了手術椅旁的按鈕,大力地按下去。
“轟隆。”
身後的牆體悄然打開,幽黑空蕩的隧道在周硯面前出現。
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
數條鐵鍊砸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在走廊裡回蕩着。
周硯的直覺告訴他,有東西正在從隧道裡爬出來。
他像那天去看擂台賽一樣,往身上施加了一個浮空魔法和隐身魔法後,就靜靜地等待着裡面的東西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隧道裡回響着拖拽着鍊條的腳步聲愈發的近了起來。
光亮打在隧道的入口處,依稀可以淺顯地看見裡面的一點點視野。
那東西急喘的呼吸聲很近了。
一隻枯瘦的腳踩到光亮處,晃蕩的衣擺隐約要帶出那東西的身影。
但下一秒,隧道的門卻被迅速地關閉,那面牆也回到原來的樣子,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周硯分明看到了伸出的那隻腳上,無一完好的指甲蓋,被皮膚包裹住的地方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細小的針孔。
“哎呀,看來是有小蟲子溜進來了呢。”
穿着規規矩矩的工作服,身形瘦高的雌蟲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周硯的身後。
突然聽到聲音,周硯心一顫,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已經在身上套了魔法,又安心下來。
他盤腿浮在空中,托着下巴看向底下的蟲。
是之前和他一起工作的奎蘭。
奎蘭抱着一沓文件資料,時不時還要抽出一隻手來扶正滑落到鼻尖的眼鏡。
他神情自若地整理起有些淩亂的醫療處。
又從抽屜裡拿出一次性橡膠手套戴上,從銀盤裡拿起針管注入粘稠的綠色藥水。
然後徑直地走到已經合上的牆壁前。
牆壁再次打開又合上。
周硯也沒有興趣再繼續偷窺着這些蟲的小秘密了。
他撤掉隐身的魔法後,輕巧地在第四軍團的回廊裡穿梭着。
在他又貓着腰經過一個轉角時,他突然被一股力量猛拽過去,一下子撞進了一個胸膛裡。
周硯的鼻尖被撞的發紅,生理性的眼淚浸濕了眼眶。
他有些怒氣沖沖地擡頭瞪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