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睜眼看到了雄主,他背着光,隻能看得清輪廓,就顯得格外的高大。
他恍惚的想,從沒見過這樣高的雄蟲。
埃裡克:“你不是回房間放行李嗎。”
伊萊瞬間清醒了,因為雄蟲擋在前面,他無處可去,隻好跪在沙發上。
“沒有雄主的允許,不敢擅自做主。”
天愈發涼了,埃裡克瞥見伊萊身上單薄的襯衫,決定換個地方興師問罪。
“跟我來。”
兩蟲回到主卧,埃裡克強硬的将伊萊按在床上。
“大哥剛才來找我讨論關于雌君的問題,他給我推薦了幾個雌蟲。”
伊萊隻茫然的看着埃裡克,似乎在等待他列舉雌蟲的蟲選。
埃裡克啧了聲,果然伊萊并沒有被一頓晚餐收買,他也并不能捕捉到這句話裡深層的意思。
埃裡克決定不再拐彎抹角。
“我覺得都不合适。”
“雄主都不喜歡嗎,您可以在星網上編輯自己的要求,會有更多的雌蟲……”伊萊按照自己作為雌侍的職責來給雄蟲建議。
“停,打住。”埃裡克打斷了伊萊的話。“我覺得一個雌蟲已經很難搞定了,不需要再來一個了。”
伊萊下意識發出疑問:“您是說?”
埃裡克收起了揶揄的語氣,鄭重道:“你願意做我的雌君嗎。”
伊萊今天一天經曆的大起大落,從莫名其妙被許諾了雌君結束。
他在床上輾轉難眠。今夜本來是他的洞房花燭夜,但是被雄蟲以明天需要早起辦理雌君手續為由搪塞了過去。
或許他未來的日子并不會像想象中的那樣糟糕,他對自己的蟲生除了為帝國獻身以外沒有特别的需求。他有着跟其他萬千雌蟲一樣的理想。
一個不那麼糟糕的雄主,一個屬于自己的可愛蟲崽。不在狂躁期沒有安撫的暴動中醜陋去世,不奢望美滿,更不奢望愛情。
但是雄主給他遍布陰霾的世界打開了一扇陽光明媚的窗。
雌蟲一生中隻能嫁給一個雄主,雄蟲卻可以迎娶很多雌侍甚至雌奴。
但是雌君之位隻有一個,通常會交托給身份地位相匹配的蟲,他還沒有得到少将軍銜,況且少将軍銜隻夠得上a級的雄蟲,雄主是雙s級的雄蟲,按理說,隻有中将或者上将才能與之匹配。
他想不通雄主為什麼把珍貴的雌君之位許諾給他,但是他從不杞天之慮,該是他的,他坦然接受。不管前路是鮮花還是荊棘。
他将臉埋進了柔軟的枕頭裡,雖然雄主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但是意外的溫柔。
蟲生好像又有了指望。
生物鐘讓伊萊準時在清晨醒了過來,待他收拾好下樓的時候發現雄蟲已經穿戴整齊。
埃裡克其實并沒有睡好。
當時他離黑洞最近,最先被吸了進去。到現在依然能回憶起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身體絞纏扭曲緊攥,渾身上下仿若脊骨錯位,完全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倏忽松懈開來,第一反應絕不是輕松,而是随之蘇醒的密密麻麻的劇痛,他在昏沉裡重重的喘了幾口氣,頭疼的好像要炸開,拼命睜眼也隻能感受到刺目的白光,等他清醒過來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透亮的繭裡,最後他從裡面撕開了薄繭。
他在蟲族活了過來,變成了一個雄蟲,附贈一個雌侍。
用他們隊裡年紀最小的隊員的話說,就是大齡單身男死而複生,不僅重回18歲,還白撿了一個大美人老婆,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了。
好事......确實是好事。
伊萊不僅各方面符合他的審美,而且腦回路正常可以溝通,确實是好事。
但是這種好事他希望每一個被卷入黑洞的隊員都能經曆。
埃裡克這會正坐在沙發上看晨間新聞,雖然他擁有着這個世界的記憶,但是記憶裡有用的東西很少,大多數都是吃喝玩樂,所以很多東西還是需要自己深入探索。
看到伊萊下樓他頓了頓,後知後覺發現他這是還未立業先成了家,而且還是完全靠着雌蟲養活。
昨天夜裡他的賬戶裡收到了一大筆錢,是伊萊這麼多年所有的收入。埃裡克下意識的就想轉回去,但是在蟲星,收下雌蟲的收入才意味着接受雌蟲,如果他将這筆錢原封不動的轉給伊萊,就說明他想要“退貨”。
世界觀的不同造成了很多溝通上的問題,埃裡克不想伊萊大晚上還胡思亂想,所以他收下了這筆錢。
埃裡克輕歎一聲。
未成年前靠兄長養,成年後靠老婆養。軟飯男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