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裡克從未如此失态過,他幾乎是踉跄着回到了星艦,将伊萊小心翼翼的放到病床上。
在等待着随軍醫雌給伊萊做緊急處理的間隙裡,他看着滿手的鮮血,第一次诘問自己。
他自诩強大,卻連自己的雌蟲都保護不了。
伊萊從天上墜落的一瞬間,他甚至感覺到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在炮火與利刃面前,再強悍的物種也不過是一具血肉之軀。
他也清楚的意識到,在不知不覺間,伊萊已經成為了他人生中無法割舍另一半,從此刻起,他的心髒終将會因為懷裡鮮活溫熱的軀體而跳動。
伊萊頑強的靠着自己度過了狂躁期,現在重傷幾近昏迷。
碗口大的傷貫穿了伊萊勁瘦的腹部,傷口血肉模糊。
伊萊迷迷糊糊呻/吟了一聲:“……好痛”
埃裡克就坐在他身邊,黑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的傷口。聽到他喊疼,埃裡克眉心微蹙,下一秒,源源不斷的信息素湧入伊萊的身體裡。
alpha的安撫信息素對于omega來說是絕佳的止痛劑,但是他不知道對雌蟲有沒有效果。
伊萊憑借本能靠近信息素的來源,為了防止他亂動,埃裡克将他抱進了懷裡。
埃裡克從未試過用信息素安撫任何一個人,更遑論一個雌蟲,他隻能盡可能多的釋放。
好在伊萊沒再喊痛,蹙起的眉也慢慢舒展,緊繃的身軀松弛下來,漸漸沉溺在雄蟲桃子味的信息素裡。
看着伊萊安睡的眉目,埃裡克終于長長的舒了口氣。
他慶幸他的信息素有效。
伊萊感覺自己正陷在熟悉又溫暖的環境裡,他昏昏沉沉,恍惚以為回到了主星的小别墅,與以往每個從雄主懷中醒來的清晨沒什麼不同,充沛的桃子香浸潤得渾身上下暖融融的。
他匹配時間不足一個月,就已經習慣并貪戀這樣的溫暖。
但是當他睜眼才發現這裡跟他們小别墅的設施全然不同。
不在家裡,而是在星艦上。
他出征了。
他還在安格裡斯。
伊萊黯然的垂下眸子。
“醒了?”
頭頂突然響起雄主的聲音。
雄主!
伊萊回想起他作戰昏迷之前好像确實聽到了雄主的聲音。
雄主真的來到了安格裡斯!
雖然不知道雄主來這裡的具體原因,但是伊萊知道安格裡斯到底有多危險。
他意識到自己正在雄蟲的懷裡,掙紮着想要爬出來。
“雄主,你怎麼來了,這裡很危險,你有沒有受傷。”
埃裡克始終關注着他,感覺到伊萊虛弱且努力的想從他的懷抱裡出去,隻能單手制止了他的動作:“我沒受傷,我們在回主星的路上。”
聽到雄主沒有受傷也不會有危險後,伊萊又放松了下來。
小小的艙室裡充盈着桃子香,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雄主可能一直在釋放着信息素滋養着他。
“雄主,你不要浪費信息素了,我沒關系的,你不要太累了。”
“閉嘴,也别亂動。”兩個人的身上全都是他身上流出來的血,怎麼可能沒關系。埃裡克不滿伊萊這種對他自己漫不關心的态度,語氣不自覺重了幾分。
伊萊終于消停了下來,半晌沒有回話,埃裡克又微微低頭暼他。因為角度問題隻能看到伊萊的發旋。
他反思自己:我語氣也沒有很重…吧,怎麼就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