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蟲還沒展示完自己就被推開了,他惱羞成怒道:“伊萊上校!看來你真的沒有系統的學習過雌蟲必修課程,雌蟲是絕不允許幹擾雄蟲跟其他雌蟲相處的!你還想加重處罰嗎!到時候整個帝國都将知道你是一個善妒的,不合格的雌君,你離開埃裡克閣下後就再也沒有雄蟲會要你了!”
伊萊氣到身體發抖,但是依然堅定的擋在埃裡克的身前。
他無法反駁,因為眼前雌蟲說的都是對的,雌君不僅不能阻止雄主跟其他的雌蟲親密相處,還要适當的給他的雄主推薦雌侍,這些伊萊統統沒有做到。
但是下一秒,他聽到埃裡克嗤笑一聲,涼涼的開口:“他為什麼要離開我?”
雄保會的雌蟲立馬換了一副面容,溫聲細語的詢問:“或許您想将伊萊上校降為雌侍嗎?”他不得不承認,伊萊上校确實有讓雄蟲不願拱手的資本,任何雄蟲得到他,在玩膩之前都很難放手。
伊萊的手下意識的攥緊,甚至忘了他的手還在跟埃裡克交握。
埃裡克感覺到伊萊的情緒變化,安撫性的拍了拍伊萊的手,他上前一步道。
“他永遠是我的雌君。”
伊萊一愣,看着埃裡克的側臉。
雌蟲也愣了一下:“可是伊萊上校使您身陷險境,應該剝奪其雌君的身份。”
埃裡克其實懶得跟雄保會的蟲廢話,但是問題不解決就會面臨無窮無盡的麻煩。
“我有權選擇不追究其責任。據我所知,雄保會無權擅自處置一個高等雄蟲的雌君,如果有下次,我會舉報你們枉顧雄蟲的意願,侵害雄蟲的權益。按照你們的邏輯來說,我大概率會舉報成功。”
雌蟲不敢再說什麼,誰都不想得罪一個高等雄蟲,雄保會也确實會以高等雄蟲的利益為先。
埃裡克覺得再待一秒都是在考驗自己的脾氣,他将伊萊攬在身前往外走,臨走時想了想還是留下一句話。
“我建議你先照照鏡子,再找地方看看你的腦子。”
回到飛行器上,埃裡克松開了領口的兩個扣子,剛剛那個地方讓他感覺呼吸不暢,他的易感期即将到來,對信息素成倍的敏感。現在這個密閉空間裡隻有他們兩個的信息素,讓埃裡克舒服很多。
伊萊從剛剛起就一直沉默不言,埃裡克以為他是被雄保會吓到了,畢竟那個地方臭名昭著,每個進雄保會的雌蟲都得被刮掉一層皮,他沒有哄過人,隻能蹩腳的展開話題。
“怎麼不問問我就跟他們走了?”
埃裡克的本意是招呼伊萊的情緒,但是過了很久伊萊才回答:“雄主,這件事确實是我的失職。”
埃裡克一頓,察覺到了什麼,轉身看向伊萊:“你跟他們走是不是覺得這個罰是你應該受的?”
伊萊始終低垂着頭。“是的,我甘願受罰,因為你沒有受傷,我隻需要受完三十鞭的刑罰就不會落下口實,雄主,三十鞭對我來說不算什麼的,我可以做你的雌君。”
他是上校,本來軍銜就不夠成為埃裡克的雌君,又出了這種事,這是他必須面向大衆的刑罰,這樣才能告訴其他的蟲族,他可以勝任埃裡克的雌君。
埃裡克輕歎一聲:“他們所思所想所評判的都不作數,隻要我認為你能做我的雌君你就是我的雌君。”歸根結底還是他的安全感沒有給足,他沒有辦法因為伊萊不信任他就去苛責他,伊萊并非不愛他,也并非不愛自己,他隻是在以他的方式,以大部分蟲族的方式,在蟲族這個大背景下努力的保全自身。
埃裡克是土生土長的銀河系人,想問題的切入點與伊萊截然不同,且他的性别有着天然的優勢,他做事可以不計後果不計得失,但是伊萊不可以。
伊萊恪守本分,他現在雖然擁有很多的寵愛,但是這些寵愛是缥缈而無望的,所以他始終給自己留了一條路,一條就算寵愛不再也不會遭受太多責難的退路。
埃裡克性格使然,向來是吝于說甜言蜜語的,但是這使本就缺少安全感的伊萊在感情方面變得更加膽小,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唯恐走錯一步,前面等待他的就是萬丈深淵。
埃裡克很少表達愛意,有且僅有的幾次都要繞過十八彎的路才能傳遞到伊萊的眼前,等伊萊接收到的時候已經很難辨明其中真意了,如果沒有遇到什麼事情還好,一旦遇到今天這種情況,伊萊隻能靠感覺,靠猜測得到的愛意,就會演變成自我懷疑。
所以伊萊現在最需要的是最直觀的能夠傳達給他的東西,哪怕是一句輕飄飄的承諾,他都能深信不疑。
埃裡克捏住伊萊的下颚,讓他的視線跟自己的持平。
他從未表達過真心,接下來的話讓他厚比城牆的臉上久違的感覺到了一絲羞澀,甚至不太敢與伊萊淺藍色的眸子對視。
“我曾經看過一本暢想未來的書籍,書上說,一個雄蟲隻會迎娶一個伴侶,他們彼此忠誠,相互扶持,平淡且安穩的過完一生。”
“我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