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空缺的那一隅倏地拼合完整。
若被五雷轟頂,衛蘭歇上揚的唇角僵住,臉色變得極為不好看。
“媽呀,能被你捅一刀,看來是厲害不到哪兒去。”十三幺不以為意,兀自絮絮念叨:“我看啊還是詛咒的緣故,宣氏一脈心術不正,純屬天道好輪回......哎——你上哪兒去啊阿還!”
“我靠我捅了他一刀耶!”衛蘭歇調轉面向,撒腿狂奔。
十三幺目瞪口呆,暴跳如雷道:“捅就捅了!他沒追究你你還上趕着被清算啊!腦子壞啦!”
衛蘭歇充耳不聞。
他心裡海潮翻湧,莫大的愧疚與擔憂将他的胸口塞的飽脹難受。
他萌生出一種預感——宣星冶對他的放手并非是什麼欲擒故縱的計謀,而是某種割袍斷義之舉。
男人決然的舍棄了什麼。
是啊,救了自己,找回十三幺,為自己添置新衣又知無不言,宣星冶做了這麼多,他衛蘭歇還了什麼呢?
還了胸口一刀!
他是什麼忘恩負義的中山狼啊!
風将他的馬尾吹的高高揚起,凜冽的剮蹭着他的臉頰,眨眼間,他又一次來到了那兩扇銅門跟前。
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次兩扇門緊緊閉合,沒留一點縫隙給他。
衛蘭歇颦眉,他上前去握住那暗金色的銅環銜首,用力叩擊數下。
如石沉大海。
“阿還!!”
十三幺好半天才追趕上來,跑的四爪騰空,上氣不接下氣。
見他靜默的杵在門前,十三幺氣急反笑:“你看看看!我說什麼來着,門都沒開!你上趕着來吃什麼閉門羹!”
衛蘭歇不搭腔,叉腰四顧了片刻,走向圍牆腳下。
“你做什麼?”十三幺費解道。
“翻牆。”衛蘭歇說。
十三幺:“???”
十三幺:“你沒毛病吧!!”
“這牆不高!我分分鐘就能翻過去!”衛蘭歇捋袖子道。
“你......”十三幺冷靜下來,反問道:“所以你是真的不知道尴尬兩個字怎麼寫對吧?”
衛蘭歇轉眸。
“你想想看,你剛才跟宣家那遺腹子吵成那樣,算不算撕破臉了?”十三幺說:“他是那麼記仇一個人,你回去找他,你倆能心平氣和的面對面說話?”
“必不可能......”衛蘭歇輕聲自語。
“所以說啊!”十三幺痛心疾首。
“我得找個由頭再翻。”衛蘭歇說。
十三幺:“?”
十三幺被他的邏輯氣笑了。
“行,那你找。”石獅子雙爪抄胸,冷笑道:“我看你能給我找個什麼像樣的由頭出來。”
衛蘭歇眉頭緊縮,陷入沉思,忽的腳邊一癢,似是被什麼東西一蹭而過,衛蘭歇低眸,就見一隻熟悉的毛茸茸的身影一颠一颠的蹦進草叢,頭頂的小花與屁股上的墨迹都煞是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