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盈在旁看的十臉懵逼,讷讷道:“這算什麼啊?自己人怎麼還跟自己人拉扯上了?”
“真搞不懂,半斤八兩有什麼可吵的。”宣星冶吞雲吐霧,冷眼旁觀:“這裡最受累的明明是我。”
“主人你又怎麼了?”辭盈困惑道。
“短短一天。”宣星冶咬牙切齒道:“居然面見了這麼多醜東西。”
辭盈:“......”
十三幺這石精平時看着慫唧唧,不曾想自尊心還挺強,關鍵時刻破防起來,竟有雷霆之力。
僵持許久,讓塵倒沒說什麼,衛蘭歇卻遭不住,劈出一記手刀砸向十三幺的顱頂,怒聲道:“你給我消停會兒!!”
這手刀其實沒幾分力道,畢竟衛蘭歇氣喘籲籲汗流浃背,已經打不出什麼重拳了,隻為宣洩情緒,誰料掌心方觸及石獅子大頭,就聽“哐咚”一聲,石獅子頭朝下在青石磚地上砸出一個大圓坑!
衛蘭歇:“?”
他難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手心,“我去?我還會隔山打牛?”
不等他回神,十三幺已經艱難的昂起頭來,表情稀碎且不可置信:“你打我!?”
“我沒有啊!”衛蘭歇攤手為證:“我都沒碰到你!”
“你還吼我!”十三幺悲憤道。
“還不是你發瘋在先!你弄死了羅吒,我上哪兒打聽他的修行之法去!”衛蘭歇道。
“你有毛病吧!打聽他的修行之法作甚?學什麼不好學他的野狐禅!”十三幺吼道。
“什麼野不野的,世間道法千千萬,誰規定隻有瑤執的道法才是道法?我瞧着能入道的都是神通!”衛蘭歇輕咳一聲道:“我天生靈脈淤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向他偷師,難道求你這石敢當嗎!”
“哈哈!”羅吒雙目驟然放光,興奮道:“阿還啊阿還,我說你怎的這般假惺惺攔架,原是有求于我!怎麼?看我窺得修煉的竅門,心癢癢了?”
“唉,還是被你看穿了。”衛蘭歇長籲短歎,“羅師兄進步神速,連内門弟子都望塵莫及,即便是蘇書棋在此也要對你俯首稱臣!我怎能不眼紅羨慕。”
提到蘇書棋,羅吒的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卻很快恢複,他洋洋自得道:“你現在明白也不晚。”
“想來羅師兄修這一門道吃了不少苦頭。”衛蘭歇道。
“那倒不曾。”羅吒懶聲道:“你當全天下的仙長都如這瑤執裡的貨色一般喜歡為難人麼?我隻需仙丸一顆,便能有萬般神通!”
“仙丸?”衛蘭歇瞳光一凝,猶如寒刃出鞘,“什麼仙丸?”
“你想知道?”羅吒精明詭笑道:“給我磕個頭我便告訴你。”
此話出,除宣星冶外,場上人皆變了臉色。
辭盈一步上前,讓塵拳頭緊握,十三幺的爪子刨地快刨出龍卷風來了。
各方俨然都隻等衛蘭歇一聲令下便可沖上前去暴打這孫子一頓,可衛蘭歇不以為意,輕撩衣擺,行雲流水拜倒,場面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湧。
“羅師兄在上,小弟阿還甘願拜入師兄門下,從此為師兄驅使,肝腦塗地,雖死未悔!”
辭盈:“......”
讓塵:“......”
其沒皮沒臉的程度叫人咋舌,十三幺面容扭曲,氣的“呼哧呼哧”急喘道:“阿還,你當真......你當真......”
衛蘭歇不答。
十三幺火冒三丈道:“好好好,你黑白不分,連顔面也不要了,枉須翁對你一番教導期許!往後别說我認識你!”
他化作一道旋風,轟然踏地沖出庭院,眨眼間沒了蹤影,衛蘭歇眉峰輕輕一蹙,隻做不見,拍拍屁股起身,湊近羅吒跟前,私語道:“羅師兄,看我這般誠心,再同我說說仙丸的來曆吧。”
“你小子,利益當前六親不認的模樣倒是叫我刮目相看了。”羅吒譏諷道:“也罷,仙丸乃我師父煉制靈藥,一顆入腹就能打通靈脈,汲取天地蘊養為己用,随後便可修煉法術,益壽延年。”
“師父人在何處?”衛蘭歇道。
“師父得道高人,大隐隐于市,怎能輕易告訴你。”羅吒陰恻恻一笑:“阿還,一次就想知道這麼多,貪心了吧?”
“我隻怕羅師兄诳我。”衛蘭歇話鋒一轉,砸了咂嘴:“許是羅師兄苦苦修煉,艱難得道,印證笨鳥先飛一說,那倒是沒什麼偷師的價值了。”
“笨鳥先飛?你放屁!我是天命所歸!”羅吒像被戳中了痛腳,勃然大怒:“你不信我有機緣?我證明給你看!”
他腦袋在脖子上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自背部抖落一塊木牌,挂在關節處提起道:“這是師父賜我的令牌,可不是人人都有,這下你信了吧!”
木牌上刻有一些奇怪的白色花紋,密集如織,衛蘭歇掃過一眼,凝眸道:“信了。”
“其實想入道不一定要面見師父。”羅吒忽裂開嘴巴,露出個詭異的笑容,“仙丸,我還有一顆,你想要,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衛蘭歇道。
“我餓了,一隻鳥不夠我吃。”羅吒參差的齒列碰撞,說出來的話叫人毛骨悚然,“我想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