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安然現如今卻生生被自己打破——
衛蘭歇又在心裡下跪了。
“對不起,宣星冶,你心裡有氣就打我一頓好了。”
“打你是能掉黃金還是掉靈石?”宣星冶默了片刻說。
“必須都不能,我又不是搖錢樹。”衛蘭歇茫然道。
“那我多餘打你。”宣星冶說:“我手還疼呢。”
衛蘭歇:“......”
“不過适才那一劍很俊。”宣星冶回想道:“雖然沒修為加持,沒法術布置,全是蠻力。”
衛蘭歇:“......”
“但架不住劍是好劍。”宣星冶道。
“我這劍是從一個雕像手裡順來的。”衛蘭歇道。
“我知道。”宣星冶淡定道:“天琅白瓷劍有克妖之能,你能砍下羅吒的頭全仰仗它。”
衛蘭歇:“......我知道你的劍很高級,但也不帶這麼自吹自擂的吧!”
“事實如此。”宣星冶不以為意。
“那你也不能否認我出劍的時機巧妙!”衛蘭歇憋了又憋,還是忍不住為自己正名,“若是晚一步!你就成羅吒的盤中餐了!”
宣星冶:“呵呵。”
“你别瞧不起人!”衛蘭歇破大防:“宣星冶!你現在不在烏衣峰了!這一路沒準還得仰仗我保護你呢!”
“你剛剛也說要保護我來着。”男人頭也不回的轉身:“怕不是寫作保護,讀作迫害。”
“你去哪兒?”衛蘭歇道。
“回烏衣峰。”宣星冶道:“不跟你一道,自然就不用仰仗你了。”
“可前面就是五延鎮啊!”衛蘭歇道。
“五延鎮怎麼了?”
“羅吒那塊腰牌你沒瞧見?”衛蘭歇道:“上面有幾個文字,是上古文字!”
“上古文字你也認得?”宣星冶挑眉。
“認得幾個。”衛蘭歇沉吟道:“雖然臨摹的不太像,但勉強能看出是五延鎮的字樣,我不相信世上會有這種巧合。”
“你閑事還沒管夠啊?”
宣星冶環起手臂道。
“這怎麼能是閑事呢?”衛蘭歇申辯道:“你沒聽羅吒說嗎?他确實有個師父,是那個師父給了他所謂仙丸,才令他變成這副模樣,那他的師父會不會還給了别人仙丸?這樣的人究竟有多少?是不是都會變得像羅吒一樣?若是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越來越多,世道豈不是要亂?”
男人眯了眯眼。
“你看你都沒有立刻挖苦我!說明你心裡其實也是這麼想的!”衛蘭歇道。
“我可沒這麼說。”宣星冶道。
“你要實在不願意跟我一道,你就回烏衣峰吧。”衛蘭歇沮喪道:“我一個人去五延鎮調查,不勞煩你了,就此道别吧!”
他自覺通情達理,一轉身,聽見宣星冶“嘶”了一聲。
同樣的刺痛感纏繞過他的手腕,衛蘭歇下意識的低頭,又看向宣星冶,發現二人的手腕之間不知何時竟連了一小股白色的絲線。
“這是什麼?”衛蘭歇詫然道。
“想來你該問斷首的那位。”宣星冶眸光微動,沉沉然說:“聽聞世上有妖物能吐連命絲,絲線兩端的人同生同死,瀕死前将絲線一端連于活物,若牽連的對象命夠硬,或能連帶着保下自己的性命,可若是命不夠硬,就隻能是陪葬了。”
“羅吒本意是想連你我二人中的一個。”衛蘭歇震聲道:“可亂中出錯,竟将你我二人連上了!”
“大概吧。”宣星冶道。
衛蘭歇倏地噎住。
他偷偷瞄了一眼宣星冶,發現男人的眉頭也蹙了起來。
“這連命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消......這種時候,我們兩個分開不太好吧?”衛蘭歇讪讪然,“你看你,身上有傷,回烏衣峰山高路遠,萬一路上出個什麼意外......”
“你去五延鎮才是生死難料。”宣星冶冷冷道。
“話不能這麼說!”衛蘭歇道:“羅吒的本事是跟他師父學的,若能找到他的師父,興許就能找到解連命絲的法子!去五延鎮的收益明明更大!”
宣星冶沒吭聲。
許久,他幽幽道:“你之前說保護我的話,還做不作數?”
“作數,必須作數!”衛蘭歇指天誓日。
男人不情不願的撣了撣衣袍上的褶皺。
“罷了,勉為其難再信你一次。”
“太好了!”衛蘭歇歡呼雀躍道:“宣星冶,你是我見過的最仗義寬厚的男菩薩!”
“菩薩什麼的就免了,既然是我的護衛......”宣星冶道:“先叫聲主人來聽聽?”
衛蘭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