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給我買?”他如獲至寶道。
“沒辦法。”宣星冶斜眼瞅着他說:“誰讓我喜歡你呢。”
衛蘭歇:“......”
街對面有一處茶棚,棚子下面坐着三男一女四個修士,皆穿着瑤執校服,其中有一個少年格外瘦弱,他側着面孔,正持續窺視着他們。
少年自覺自己藏的十分好,動作幅度也不大,殊不知偏斜的面向早已暴露了一切,悉數落在對面的一個高個子修士眼中。
那男子眉壓眼,沉沉然喝道:“文招,你在看什麼?”
文招一個機靈,瑟瑟然坐直了,摳着衣角道:“常師兄,我,我沒......”
“莫說你沒有,我都看見了。”常印陰沉着臉色道:“那邊有兩個男人,你在看哪一個?”
文招心虛不已,咬緊了粉白的下唇,他自是不敢說自己在看那高大俊美如神祇般的玄衫男人,搪塞道:“我,我隻是在看霜色衣袍的小哥,他身上背,背的劍匣......”
“劍匣?”常印道。
“是啊。”文招嗫嚅說:“你不覺得那劍匣一看就十分華貴,是頂好的貨。”
坐他左側的一個胖修士不以為意道:“嗐,一個劍匣而已,也值得你這樣眼紅,文招師弟你未免太沒見過世面了吧!”他“咕咚咕咚”飲完跟前的涼茶,又指了指身邊一個少女面前的茶碗道:“小儀師妹,你喝不喝?不喝我就喝了。”
“想喝就喝,沒人跟你搶。”少女正襟危坐,神色清冷道。
“那我就不客氣啦!”石寶田奪過她面前那碗茶一飲而盡。
“我隻關心我們還要在這裡坐多久?”張有儀道:“今日事今日畢,你們應該不會拖到明天才能回門派吧?”
“是啊常師兄,我們也歇了有一會兒了。”石寶田咂嘴道:“是不是可以重新啟程啦?”
猝不及防聽聞要走,文招有些着急。
那俊美的玄衫男人依舊站在路邊,長身玉立,如詩如畫,文招的眼睛恨不能長到他身上,依依不舍道:“也不,不着急吧......”他小聲懇求,“常師兄,我還想在這裡坐,坐會兒,我的腿腳都好酸......”
他細聲細氣如同撒嬌,足尖在茶桌下輕輕勾過常印的小腿。
常印的眉頭微弱的跳了一下,啞聲道:“阿招,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那劍匣。”
文招沒吭聲,常印悶悶的哼笑,倏地撐案而起。
他動作突然,文招有些不解其意,慌張道:“常師兄你做什麼去?”
石寶田和張有儀也紛紛擡頭。
“我既為你的師兄,自然當以你的願景為先,你且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常印深情的望了一眼文招,大步流星的往街對面去了。
文招眼見着常印直奔向那俊美的玄衫男人,心裡不知常印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惴惴不安卻又不乏好奇,遂轉頭道:“小儀師姐,寶田師兄,我,我放心不下常師兄,咱們要不要跟過去瞧瞧......”
“這有什麼可瞧的。”石寶田不以為意道:“常師兄能做什麼呀?定是替你四處相看劍匣去了,畢竟他那麼疼你。”
文招見說不動石寶田,又可憐巴巴的望向張有儀,“小儀師姐.....”
張有儀秀眉微蹙,她凝睇着常印的背影,五指在劍鞘上輪流輕輕敲打,末了起身道:“跟去瞧瞧。”
衛蘭歇正兀自擺弄劍匣。
宣星冶是真的偏愛木制品,這多寶劍匣是以綠檀鑲嵌糯種飄花玉,觸手溫涼,不凝水珠,真真是涵養寶劍的良器。
——也十分配得上那登天的價位。
玄金券,衛蘭歇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今日屬實是開了眼了。
不過有人替自己一擲千金,這感覺極好,無論出發點為何,衛蘭歇還是很開心。
“從現在開始,我睡覺要抱着它,吃飯也要抱着它,從此與它不分離!”他将臉貼着劍匣,沉浸的摸來摸去。
看他這愛不釋手的陶醉模樣,宣星冶“啧”了一聲,道:“都說劍之于劍修就像肉骨頭之于犬類,此話不假。”
“亂講,哪就到那種地步了。”衛蘭歇頭也不擡道。
身後忽有一人傲慢道:“閣下的劍匣品質上佳,在下也頗為心儀,不知閣下可願割愛?”
衛蘭歇臉上的笑容幾乎是一秒消失。
“割你個頭!”他扭頭龇牙道:“不割!不割!”
常印被他吼的一個機靈,竟活生生後退了半步,顫聲道:“你......你怎的罵人!”
宣星冶在旁老神在在,下批語道:“這叫護食。”
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