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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陸林之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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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父親臨死前都愧疚的人,他也是南魏乃至整個大陸的文聖,蘇揚。

“讓我再叫你幾聲豫兒吧,”蘇揚強撐着讓自己的臉上好看些,他盯着陳京觀的臉,仔仔細細看每一處,“人老了,就愛講故事,可這故事若不講,我閉不上眼。”

蘇揚的眼淚還留着,陳京觀此刻隻覺得喉嚨發緊,鼻子發酸。

“起初……”

起初南魏的朝堂由各個世家分踞,你方唱罷我登場。

直到南魏的文壇出現了一位叫蘇揚的才子,他二十歲時參與南魏科舉一舉奪魁,但是拒絕了先皇帝為他選的所有官職,自請去做了品書官,開始在各國周遊尋書,廣收徒弟。

他辦的學堂沒有門檻,可是隻需一節課便可以勸退所有天資不足的學生。

他一生隻嚴厲拒絕過一個人,就是南魏當朝宰相蔣铎。

十二年前,北梁傳出要攻打東亭的消息,當時所有人都不以為然,這個才發家的北方小國,斷然不敢與有南魏庇護的東亭硬碰硬。

那時隻有蘇揚覺得傳言是真的。

他讓時任戶部尚書的陳頻和自己的兒子翰林學士蘇晉去想一切辦法,斷不可以讓南魏參與進這場風波。

事實證明蘇揚是對的,但陳頻在朝堂上聯合蘇晉與時任吏部尚書的蔣铎大吵一架,以死相逼勸蕭霖莫要插手,惹得蔣铎對其成見頗深。

短短兩年,北梁對東亭的全面進攻就開始了。而那場朝堂上的争論并不如大家所想的昙花一現。

東亭的消亡讓南魏朝堂很擔心會失去這塊阻擋北梁的盾,南魏長公主崇甯以此為由推任蔣铎做了南魏丞相,蕭霖對此默不作聲。

而蘇揚在北梁攻下益州的時候向外界宣布自己不再收徒,開始了遊曆北梁的計劃。

可在聲明發出四個月後,便被外界傳聞蘇揚失蹤,下落不明。

陳京觀記得那時的父親剛被任命讨伐西芥的參謀,他沒來及為自己的前途擔憂,卻為蘇揚哭了一夜。

之後蘇揚隕落的消息越來越多,陳頻派出的人也都毫無收獲,陳頻也就死心了,領了軍令帶兩萬人去了雍州募兵,然後和西芥打了一年,換了一封以皇子為質的和議書。

那書上所寫“以南魏嫡子為質,往西芥十年,換南魏和平。同時南魏打開國門,與西芥開始貿易往來”。

信上語焉不詳的“嫡子”原本是指那時南魏皇後周湘的兒子,南魏四皇子蕭祺楓。

可是崇甯在蕭霖耳邊用一句“六皇子也是嫡子”,便将為質的矛頭指向了剛喪母不久的蕭祺栩。

溫淺剛死,其子就要作為工具被送出去,溫潤痛罵蕭霖無情,而陳頻也不放心蕭祺栩,便自降官職陪着六皇子一同為質。

而後的事情,陳京觀都知道了,他也就從陳景豫成了如今的陳京觀。

“先生當日為何離開南魏?”

陳京觀剛張開嘴,卻發覺自己的喉嚨早被酸澀占滿,好不容易發聲,也隻能輕輕問上一句。

“我怕死。”陳京觀感覺到了蘇揚手上的力度重了些,“你父親得罪的是蔣铎,更是崇甯,他自己也知道,惹了他二人,若不能将他們一舉擊敗,便隻有被其反撲的結果。可你父親好像并不在意了,他依舊循規蹈矩的生活,而我便逃到了北梁,來投靠林相。”

“先生也覺得蕭霖靠不住?”

陳京觀自然明白陳頻心中的抱負,但他父親不是執拗沖動的人。

若無其他因素,陳頻斷然不會直接于朝堂上和蔣铎起争執。但是蘇揚有意瞞着自己,陳京觀便也不想多問。

“他曾來書院尋我出山,可我無意朝堂,便引薦了你父親。那時的蕭霖還充滿着剛即位時的意氣風發,他很快與你父親相熟,也很信任你父親。可是蕭霖似乎忘記了,他的龍椅,是踩着崇甯的血汗爬上去的。”

前朝長公主崇甯,蕭娉祎,蕭霖的親姐姐。

“他們的母妃死得早,蕭娉祎從小在公主府受盡欺辱,可是她早慧,十六歲時嫁給了時年五十有餘的前朝宰相,利用宰相在朝中的權利逐漸消除了擋在蕭霖面前的所有阻礙,而等到蕭霖被封太子,那位宰相不多的幾日便被發現死在家中。可那時,已經是他二人的南魏了。老皇帝年歲已高,沒過三年就薨逝了,蕭霖便順其自然成了南魏皇上。”

有關蕭霖的故事陳京觀知曉一二,可崇甯的過往一直是宮中秘聞。

陳京觀看着眼前的老人,心裡不免生出些疑慮。

“父親之死,與崇甯脫不開幹系?”

蘇揚微微點頭,此時他臉上的淚已經流盡,似乎與他的氣力一同越走越遠。

“崇甯……她還是長公主的時候我便見過她。那時候她雖刁蠻,卻沒多少心機,她欣賞我的字,我也欣賞她的畫。後來她嫁了人,我便再沒見過她了。”蘇揚說到這頓了一下,陳京觀覺得他咽下了半句話,“蕭霖雖坐皇位,但實際掌權的卻是崇甯,自她将蔣铎推上相位,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你父親隻為南魏百姓,他不在乎誰居高堂。可朝堂之上,若哪邊都不站,便是與兩邊為敵,故而事發之時,蕭霖也不救他。”

“可父親怎會落入遏佐的手中?”

蘇揚的話裡,陳頻像是一個與父親極像的人,卻不是他。

陳京觀沒有辯駁,隻是回握住蘇揚的手,後知後覺自己手心中已經滲滿了汗。

“此事,表面是崇甯授意,可實際是蔣铎的主張。崇甯隻打算扶蕭祺楓繼位,可蔣铎想要斬草除根。陳頻,是被直接送到遏佐部的。”

此時的陳京觀已經聽不清蘇揚在說什麼了,那句話像一道天雷,原本被酒精控制的神經此刻全然清醒。

父親,是被親手送到遏佐刀下的,僅這一句就足夠了。

可蘇揚沒有察覺出陳京觀的失魂落魄,他繼續講着他的故事。

“陳頻和六皇子的馬車一前一後出了阙州,未按原本的計劃走雍州道,而是穿過霖州,走了槐州道,徑直去了騰裡沙漠。當你父親發現不對時,六皇子的馬車已經不見了蹤影,而你父親下了轎子,就被遏佐擒住。那之前的一年,在你父親參與的西芥之戰中,遏佐的長子都木,就死在你父親的劍下。”

蘇揚的話說完,陳京觀隻覺得腦袋一愣,仿佛自己被人扔進了數九寒天的冰窟。他身上被密密麻麻的冷意占據,回想起那時他打聽到的“使團并未來過雍州”,如今想來倒是合理了。

“豫兒,如今你成了少将軍,我不知是否該恭喜你。但我不希望你走你父親的老路。南魏早已如當日的東亭,已然是被蛀空的朽木,我不祝你功成名就,我隻希望你如你的名字一般,順遂安樂。”

蘇揚說完,陳京觀的手中突然沒了力氣,再看榻上的老人,淚痕在他臉上幹涸,久病之人,形如枯槁。

隻是如今他沒了氣息,更讓陳京觀覺得恍惚。這一夜的對話,更像是陳京觀自己做的一場夢。

如今天亮了,門口的陽光從窗戶裡透進來,可陳京觀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庭院裡的人開始為了林朝槿的婚事做最後的準備,窗戶的喜字,懸在樹上炮仗,還有林朝槿走後與屋裡中藥味混在一起的胭脂香。

“先生,你還瞞了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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