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摸臉的離羽直覺得這種觸感太真實了，撇過臉冷笑：“三個月前才在區域管理年會上見過，顔女士說好久不見，誇張了。”

意料之中被拒絕的顔顧哼了一聲：“你知道我說的好久不見是什麼意思，你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你看你，從去年開始就沒讓我進你的夢裡，這過了大半年，我才進來，難道你一點兒都不想我嗎？”

離羽抿着唇閉上眼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

從他接觸妖之後的沒多久，他睡覺做夢就會夢到這個女人，每一次都是不太好的夢，甚至有一次顔顧在他的夢裡要把他殺了。

首先，他是個非常惜命的人。

其次，他是一個惜命的小夥子。

最後，惜命。

所以哪怕是夢裡，醒過來之後自己好好的，離羽依舊不願意看到這個刻意妖娆的女人。

這女妖出現在他夢裡一般不會多說什麼話，大多數時間就看着他，摸他，然後想方設法的把他弄死。

有時候也會說話，語氣夢呓般的渴望獲得他。

“你真是太殘忍了離羽，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把我關在外面那麼久，要不是我找餘偉争了個名額，咱兩指不定什麼時候能見面呢？”

顔顧說着将手放在他的眼睛上，指尖一點點描繪着離羽的眼型，聲音虛幻仿佛在遠方：“多麼漂亮的眼睛啊！淺紫色的瞳孔，以前都沒有的呢！”

離羽閉上眼睛謹慎地調節自己的呼吸，他此時不敢看顔顧，那樣幾近癫狂的癡迷眼神，不像是喜歡他，更像是把他當作一個喜歡的物品想占為己有。

“你閉上眼睛做什麼？我又不會不會把你的眼睛挖出來。”顔顧用長指甲點了點離羽閉上的眼睛。

眼皮被碰到的離羽感覺到一絲刺痛感，應該是顔顧的指甲又長又尖，這樣的指甲觸碰在皮膚上稍微用些力，再加上他現在全身的細胞都處于警惕的狀态，所以才會感覺到刺痛感。

顔顧自顧自的接着感歎，“确實，這麼好看的眸子應該給我一個人看，其他人怎麼能看呢？”

“你到底想幹什麼？”離羽睜開眼，入眼的就是顔顧鋒利的長指甲，他想繼續閉上眼，可是已經睜開的眼睛再閉上也不好說了。

看到他睜開眼，顔顧戀戀不舍的把手在他的臉龐上劃了一下，這才徹底把手放下去。

“離羽，你現在變得好生無趣，以前的你還會與我說笑，現在卻對我這麼兇。不是說每一次轉世都是同一個人嗎？怎麼會變成這樣呢？”顔顧有些委屈。

簡直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的離羽很是無語，她到底在委屈什麼，應該委屈的難道不是他這個莫名被綁起來的年輕人嗎？

原來是一個活在曾經的妖，離羽隻好勸導她：“轉世會清除記憶，所以不記得前一世的事情很正常，顔女士你不應該活在之前的記憶裡。”

本以為這樣說出來顔顧會正常一點。

她卻突然瞪大眼睛，一臉難以接受，緊接着将臉貼着離羽的臉，低聲嘶吼：“不，離羽永遠是離羽，離羽是不會因為轉世有太多改變的。你記住，你是離羽，你的每一世你的容貌不會有絲毫改變，你注定會遇到我們，所以你怎麼可以對你之前做的事情進行否認呢？”

離羽視線向顔顧的方向轉，被迫與她對視。

她的眼底醞釀着癫狂，似乎随時要把離羽拆了吃進肚子裡。

“如果你現在不記得曾經與我有過什麼，我會告訴你。”

“不是我們談過戀愛吧？”離羽艱難的說出這幾個字。

這肯定不可能，他的姐夫早就把他往後的姻緣以及談戀愛的心思獻祭換取離妖娆變成半妖了，所以他是沒有這個想法和可能的，就連月老也說過紅線無法連在他身上。

顔顧被離羽問愣了，也不再貼着他的臉，而是失神一般的搖搖頭：“不是的，你不會有這種感情，但我們之間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你為什麼要取我性命？”

既然他們之間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還要他的命，是不是不太道德？

顔顧義正言辭道：“你不聽話，不聽我的話，這個離羽不聽我的話，下一個總會聽我的話。我是妖，我等得起，我能再等到你長大，完全聽我的話。其實……”

原本漸漸放松的離羽迅速警惕起來，此刻他也顧不上自己是否在夢中，隻覺得脊背發涼。

完蛋，這個女妖還真是沖着他來的。

原來當初開會的時候，顔顧遲到後望着他的眼神不是錯覺，是真的。

那時候隻覺得這女妖他在夢中見過，但在會議上顔顧全程沒和她說話，他也就沒多想，現在想來，隐約感受到的目光不是假的。

“我應該比離妖娆更早出現在你的生命中，這樣你信任的妖就是我了，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