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後的離羽生活相對悠閑,基本每天在滿星樓裡呆着,偶爾坐樓上喝喝茶,興緻來了就下樓去招待客人。
這日子過起來,還别說,有點意思。
不過離羽沒忘記這第四場試煉馬上就要來了,他也一直在等待這一場試煉。
比試煉消息更早到來的是高中那些朋友也放假的消息。
楊拓東芸比離羽他們晚放假了半個月。
勝晨隻晚了一周,但他放假之後立即去旅遊了幾天才回來。
離羽讀大學之後偶爾還會和他們發消息,但到底沒之前頻繁了,主要也是因為平時大家各自在學校也比較忙。
再者說,離羽确實不知道怎麼和楊拓東芸說自己學校發生的那些事,和勝晨說說還差不多。
其實離羽跟李麟泷說也夠了,身邊人是共同經曆者,有什麼事商量起來也能馬上得到回應和解決辦法。
勝晨來滿星樓的狀态悠然自得,哪怕他隻是人,踏入滿星樓的時候從不畏懼這滿屋子坐着的妖,甚至還不忘和店裡的一些熟悉面孔打招呼。
他來的時候離羽還在後院喂阿錦。
離羽不知道勝晨今天會來,他聽着前堂的動靜變得躁動起來,隐約還聽到了有誰在喊勝晨的名字,他立即抖了抖手上剩下的餅幹碎,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這才急匆匆地往前堂走。
算一算,他跟勝晨也有小半年沒見面了。
他能考上S大,勝晨得有大半的功勞,甚至可以說沒有勝晨也沒有今天的離羽。
勝晨已經落座了,他神色淡淡地坐在那喝茶,沒有點菜的意思。
當然,也沒有妖王在旁邊招呼他。
妖王表示,有啥好招呼的啊!老熟人了,要吃啥自己去後廚拿,算離羽賬上。
離羽走到勝晨身邊才開口:“晨哥,好久不見。”
落座的人聽到熟悉的聲音略帶哽咽,轉過頭對他笑了笑,回應道:“好久不見。”
離羽坐在勝晨的對面,他深吸了一口氣,克制着自己的情緒。
他對勝晨的感覺确實和楊拓李麟泷不一樣,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是還好我們都活着的感慨。
“我沒想到你會直接過來,我還打算約個時間去接你來着。”
勝晨笑容淡淡,覺得沒這個必要,他道:“不用啊!我又不是不知道路,得空了就過來了。你現在當上掌櫃了,應該挺忙的吧?我看漫星樓如今的裝潢比之前更好了,重裝沒少費心思。”
“還好,我現在大部分的精力還是放在學校裡。我不是上的S大嗎?我剛到學校就明白了什麼叫大名人,學校裡的學生老師基本上都認識我,哪怕不認識也聽說過我的名字。李麟泷那家夥,學校裡也有一大半認識他。我甚至稀裡糊塗的當上了班長,李麟泷那家夥也當上了學委。”
“至于漫星樓的重建,都是妖王們自作主張,最基礎的樣子還是沒變,隻是一些地方更精細了。我回來的時候這都弄好了,隻是寐夢街前段時間才全部重建完,花了不少時間和精力,挺不容易的。
勝晨是一個很不錯的聽衆,他在離羽說話的時候不插嘴,偶爾會輕笑或點頭。
這個人身上散發着一種離羽認為很少見的出塵氣質。
離羽又想了想,差點當上神仙的人,可不就出塵了嗎?
“大家應該都很驚奇能看到活着的離羽,畢竟放在以前聽到離羽的消息,可能世上暫時查無此人。”勝晨忍不住打趣道。
離羽擺了擺手:“嗐,那沒辦法,每一世的離羽都有自己的想法,而我的想法就是活下去。勝晨你看,活下去了才有希望,我現在都混成漫星樓掌櫃了。”
勝晨一隻手撐着下巴,唇角微微勾起地望着坐在對面的同齡人。
“是啊!活下去才有希望。”
“哦對,晨哥,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我們的世界沒有出現妖,就是說我們尚且不知道妖的存在,我們現在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離羽是見過這種生活的,他知道自己是什麼感受,同時也好奇别人怎麼想。
被問及此的勝晨愣了兩秒鐘,随後低下頭看着眼前的茶杯,唇角還是勾起,但是比剛才多了幾分無奈,道:“可能我現在一歲多。”
一開始離羽還沒想明白,他的大腦飛速運轉之後才明白勝晨話中的意思。
勝晨的意思是,如果沒有妖,或許去年他跳樓便跳了,一歲多是因為已經轉世重新為人了。
“這麼說的話,我們的生活注定有妖。”離羽是豁然的。
“還是很感謝你當初把我拉出深淵,偶爾我的夢境中還能看到你趴在那兒死死地拽着我的手,用盡力氣使得臉頰通紅,關心着急而滿頭大汗的模樣,你真的有在關心我能不能活下去。還好,我活下去了。”
“是啊!還好你活下去了,不然我這輩子都會活在悔恨中,就像我的某一世一樣。曾經也有一個離羽去抓勝晨,可是隻差那麼一點就抓住了,正是因為那一點兒,悔恨終生。”
離羽端起茶杯,将将放在嘴邊還沒喝下去,他又說道:“看着朋友死在自己面前,真的很崩潰。”
勝晨也喝了口茶。
他知道離羽在說誰。
後面離羽因為要對帳本,沒有太多時間和勝晨聊天,給他點了幾道菜,又把隔壁的胖瘦二位老闆請過來陪他,這才去忙。
勝晨和他的二位朋友吃完飯後又打了幾桌牌才離開。
走之前他找到坐在後院裡偷閑的離羽。
“話說,可能是因為我活下來了,上天給了我獎勵,我學會了觀天。我剛踏入寐夢街就發現,這天上雲層翻滾,并且雲的顔色在逐漸變黑,這個變化很緩慢,但确實在變。并且這雲是朝着滿星樓來的,你們這誰要渡雷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