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起了涼風,玉芙不記得自己是何時進了屋内,隻記得,瑾郎攥着她的手腕,發了狠的吻上她的唇。
玉芙貼在門扇上,後背一片冰涼,她蹙眉,眸底有些困惑。
那道陌生觸感仿佛又被放大,她怔住,一雙杏眸裡滿是疑惑不安。
裴宿洲察覺到了她的不專心,忍不住用手捏上她的纖腰,玉芙吃痛,嗔怪的看向他,裴宿洲心神一恍,伸手扶住了她。
燭火輕輕搖曳,映在她明豔的臉龐上,少女被吻的面容微紅,仿佛有些承受不住。
“你先……松開……唔……”
玉芙在他懷裡掙紮,奈何二人力氣太大,裴宿洲将她聲音堵在喉間,不想聽她說任何話。
熱意上升,裴宿洲輕而易舉就将她抱去塌上,他沒像往常一樣熄滅燭火,玉芙能清晰看見他眼底濃烈的情緒翻湧着。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瑾郎如此情濃。
她心生疑慮。
記憶中一向溫雅平和的男子,真的會為她失控至此嗎?
“夫君……”玉芙視線下垂,瞥見他脖頸處那顆明晃晃的痣,腦海中浮出幾縷碎片似的記憶,好似成婚前,夫君并沒有這樣高大。
是她記錯了嗎?
浮浮沉沉之間,玉芙漸漸陡然被他抱了起來,肩上的衣衫緩緩褪下,玉芙清晰看到,那顆痣完全露了出來,她不禁伸手撫摸上,看到男子垂眸一笑,伸手便熄了室内的光。
“夫君。”
“怎麼了?”溫香暖玉在懷,裴宿洲的氣也消下去不少,他撥開她柔軟的發絲,借着一點月的皎潔,吻上她的耳邊,輕聲道。
玉芙不自然的偏了偏腦袋,感覺耳邊像是被他吹了一口熱氣,酥酥麻麻逐漸蔓延,她将手放在男人鎖骨處,羞赧道:“别熄燈了。”
“妾身還沒看過您。”
聲音越說越小,裴宿洲訝異挑了挑眉。
他竟不知,她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若是二人之間坦誠,他倒是無妨,隻是他畢竟不是真的裴瑾珩,與她做這樣親密之事,多少還是要遮掩着些。
不過,他有些愉悅。
她對自己産生了好奇。
男人胸腔裡發出幾聲沉笑,玉芙本就是鼓足勇氣才大着膽子開口,現下被他這樣一笑,她什麼困惑都沒了,隻覺得渾身都是熱乎乎的,不同于那日吃了醉花陰的熱,而是真正由内自外,緊張而後悔。
“阿芙,你當真要看我?”
黑暗中,男人眼眸熠熠生輝,仿佛帶着無盡的期待。
玉芙沉默了。
她也不知,她在疑惑什麼,居然會産生那樣荒唐的念頭,眼前之人不是她的夫君?
可若不是她的夫君?
又會是誰?
容玉芙搖了搖頭,心想可能是自己壓力太大,開始胡思亂想了,明明就是一個人,明明成婚後,一直都是一個人。
眼下最重要的,是懷上子嗣。
蕭氏說的沒錯,懷上子嗣,她在這國公府裡才有立足之地。
裴宿洲仔細看着女郎的神情,他看出了她的掙紮困惑,大概明白了她是因何而困惑,裴瑾珩不會喂她吃下醉花陰,而他失去控制那一夜,險些在她面前暴露。
從今後起,他要越來越小心了。
容玉芙,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好糊弄。
隻不過……
他的視線下垂,落在她纖細柔軟的腰間。
他知道,蕭氏想逼她懷上孩子。
好讓這個孩子繼承世子之位,堂而皇之讓他這個見不得光的兒子退場。
裴宿洲無聲勾了勾唇。
癡心妄想。
“不用了,妾身是在與郎君說笑,天色不早了,郎君快歇了吧。”
玉芙輕聲開口,壓下心中那些紛亂無章的情緒,伸手抱上了瑾郎的肩。
裴宿洲心領神會,沒有拒絕她無聲的示好,他順了蕭氏的意又何妨,左右孩子生下來,身上流淌着的,是他裴宿洲的血。
暖香萦繞,朦胧光影浮動。
外頭纏繞的兩隻鳥雀栖在樹枝上,一直到後半夜才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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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裴宿洲都是歇在攬月閣,而另一邊,沈氏得了消息後,氣的将茶盞摔在地上,好一個容玉芙,看起來乖巧溫順,不成想竟是個狐狸精。
“姑母,您别氣了,”
喬月霜走了進來,朝着沈氏恭身一拜,而後自然的坐在一旁,侍女極有眼色的奉上茶來,喬月霜淡淡瞥了她一眼,若是她沒記錯,三日前,假山之後,與裴耀厮混之人,腰間也挂着一個鈴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