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枳風回到浮雲樓之時,商空已經傳來消息言:“靖王已去,無需挂礙。”雖料定師父定會回絕靖王,得到消息枳風還是松了一口氣。
如今這餘杭許多事情還未查清,她一時走不開。
行刺裴安之的那一群人,想将罪名嫁禍至山海,隻是圖什麼呢?
不過枳風此刻已經無甚時間去想這一行人的意圖。掌櫃禀告枳風,流明寺出事了。
按理說本與她無關,這事出的巧就巧在,一個流明寺廢棄的井,上面蓋着的井石,被一個香客意外撞倒了。
這能有什麼事呢,好巧不巧,裡面有三具的屍骨,兩句成人,一個少年。從這些屍骨身上的飾物便可推斷,這是當年青光派弟子的屍骨,而那個幼年的屍骨身上還有青光門少主的信物。其中一具屍骨手中,抓着山海才有的弩箭。更巧的是,這位香客的丈夫庾志是餘杭名士,亦是山海方丈閣閣主謀三師的弟子,按照輩分來說枳風該喚一聲師伯。
故而,香客一眼認出屍骨手中是山海弩箭,便是鐵闆釘釘。
三具屍骨,牽扯住三大門派。
越怕事越會來事,枳風隻好前去流明寺看看情況。
流明寺大門如枳風所料,一是被看熱鬧的群衆圍着,二是被衙門的人擋着,擠也擠不進去。索性枳風找了個較偏的外牆,輕而易舉的翻了過。牆内是個偏僻小院,想來是平日僧人們休息的地方。
“誰?”隻聽沙啞的一聲問,枳風忙躲在樹後,隻見一個僧人推開窗扇,探出頭向外環視了下,似是嗆了風,咳了兩聲。
枳風細細看去,那僧人如今雖滿臉病容,卻是張很是熟悉的臉,是蘭因。
枳風也不再躲藏,朝着蘭因招了招扇子,不過有些做賊心虛,隻用氣聲同蘭因喊道:“蘭因,是我!!”
蘭因看到窗外的青衣少女,搖着扇子向他走來,不覺沖她笑了笑:“阿橘?你怎麼來餘杭了?”
枳風看了看四周,擺擺手示意蘭因離窗子遠些,“外面不适合說話,我進去。”
說罷,便一躍進了蘭因房間。枳風進來便看了看四周,将窗戶關緊。本想再關緊些門,枳風卻發現門已從外鎖住。
“你怎麼了,要将你鎖在房中?是生病了?”
枳風看了看蘭因臉色蒼白,嘴唇未有一滴血色,三月的天裡,枳風已經想穿些輕薄的紗衣了,蘭因卻還裹着半新不舊的夾襖,像是落難的菩薩。
“我無事,往年舊疾,隻不過這幾日發作了,怕吓着他人,才讓人鎖上房門。”
“要不我去尋下千秋?他之前說要回餘杭,想來這幾日應該到了。”
“何必麻煩阿秋跑來一趟呢,再說餘杭這麼大,你倒是不好聯系阿秋,免得白費番功夫。”
枳風發笑:“你真沒事?若非知道出家人不打诳語,我都覺得你在撒謊。既你無事,我便将碰到的事講與你聽。”
枳風将事情全盤托出,蘭因見她想去那口廢井,便給她指了方向。
“話說梅師叔在你們分開時,他有同你說去哪了嗎?”
“并未,發生何事了?”
枳風扇了扇扇子,眉毛微蹙:“倒也沒什麼,隻是山海最近不能聯系上梅師叔,我總覺得有些心慌。”
“梅叔武功高強,想來無事。”
“你不知,我最近心慌的厲害,噩夢纏身。而上次我心慌時,我爹毫無征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