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餘垂頭喪氣本想另尋他法,但楊叔也是看着路餘長大的,不忍心看他們兄妹倆晚餐沒着落。進行交涉過後,楊叔出了三十塊雇路餘今天下午幫他整理貨架上的貨物。
這個價格在外頭是會被罵周扒皮的程度,但路餘知道,楊叔本來不需要人幫忙,能出這個錢都是特意照顧。
總之節儉一點兒三十塊能解決晚飯了,路餘謝過楊叔好意,歡歡喜喜地應了下來。除去幫忙整理貨物,還把店裡的衛生一手包辦了,玻璃擦得一塵不染,地也拖得光可鑒人。
隻不過今天做事過程中頗為不順,幾次險些被貨架頂層掉下來的貨物砸到腦袋不說,臨走時要不是楊叔拉着,路餘差點兒一頭撞到玻璃門上去。
路餘起初還沒往玄學那頭想,以為是自己做事不夠用心導緻的,直到走在回一号房的路上時,路餘一不留神踩到兩塊青磚的夾縫,一下子崴了腳栽進雨花溪裡。
路餘極為怕水,明明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雨花溪的深度隻能沒到他腹部,偏偏他慌了神,跟落水的家雞似的拼命撲騰着雙手,濺起一叢叢水花。
彈幕一開始還在哈哈哈地嘲笑路餘,看了半分鐘,發現不對勁了。
【我的天啊,節目組别光看着了,趕緊救人啊!路餘都掉下去好一會兒了!】
【祈禱路餘千萬别出事!】
【這條小溪的溪水真有這麼深?我記得上次節目的鏡頭裡還有兩個小孩從水裡撈了魚上岸呢。】
【不好說,不過路餘腦袋都快沉水裡去了,肯定不算淺。】
雨花溪的溪水清澈見底,但越是這種水質,越不好判斷溪水到底有多深。
陳導急得恨不得親自跳下去:“不是說雨花溪不深的嗎?怎麼看路餘的表現起碼有三、五米深?”
“說不準是前些日子下了場暴雨,小溪漲水了。”負責收集情報的工作人員也急得團團轉。之前打聽時聽說雨花溪深度隻有一米多,所以節目組一開始沒出手救人。
跟拍攝影師随手把他的寶貝攝像機擱在地上,掏出褲兜裡的手機随便遞給旁邊的人,就想像遊泳運動員入水一般不管不顧往裡跳。
熱心的鎮民急忙把他攔住,要是他這麼跳下去,路餘沒事兒,他非得嗑個頭破血流。
有個老大爺,腳上的涼皮鞋都懶得脫,直接從岸邊走下水,把旱鴨子路餘撈了起來。路餘腳踩到溪底,終于搖搖晃晃地站定了。
彈幕看到才到他腰間的溪水,頓時鴉雀無聲,這麼點兒深的水,你怕成這樣?
就住旁邊的大娘回去拿了條幹淨的毛巾披在渾身濕透的路餘身上。路餘嗆了兩口水,一陣猛咳,一擡頭就聽到十幾道親切的鄉音問他還好不好,需不需要送他去醫院。
路餘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珠,想起今天下午接連不斷遇上的意外,突然有了個荒謬的想法——我妹之前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大爺大媽們見路餘不答話,還以為他是水進腦子裡了,拎着路餘的耳朵把他拉了起來:“壞了壞了,這孩子腦子進水了,趕緊跳跳,把腦子裡的水倒出來。”
路餘這才反應過來,沖着大爺大媽們道了謝,又跟借毛巾的大媽說他回去把毛巾洗幹淨再還給她。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路上,沒聽見大爺大媽們的嘀咕。
“雨花溪那麼淺的水,鎮上的小娃娃都敢遊幾個來回,怎麼路家的小餘還差點被雨花溪給淹死?”
“小餘小時候可不怕水,南明河都敢去遊,還不是怪他爸……唉,算了,不說了。”
回到住的一号房後,心慌意亂的路餘站在門口如望夫石一般等待着外出玩耍的路歲歲歸來,但路歲歲玩兒上頭了,遲遲未歸。
路餘就在院門外頭走來走去,走得直播間的觀衆都眼花缭亂,除去路餘的死忠粉,紛紛轉去了其他嘉賓的直播間。
直至日落西山,身披霞光的路歲歲身影剛出現在遠處,等了許久的路餘就沖過去,激動的心顫抖的手一把抱住路歲歲,問道:“你那天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