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是120嗎?我這邊有人吃雲南野生菌子中毒昏迷了,呃,我們的具體位置是東星花園......”
電話聲與吱呀呀的風扇聲交雜,經紀人王明着急地向市中心醫院交代着住址和他那冤種祖宗不省人事的狀态。
眼見他剛簽下的小糊星謝溫喬如同爛泥一般癱倒在沙發上,小桌上還明晃晃的放着一碗顔色鮮麗的菌菇湯。她的臉色十分難看,整個上半邊都嚴重發黑,口吐白沫,鼻間的呼吸輕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停止了一樣。但要說最晃眼的,還得是那被緊緊攥在手裡扯都扯不下來的一本高中數學課本。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風雅習俗,讓自家這祖宗一邊樂呵呵吃菌,一邊看數學課本抱佛腳。
一個小時後。
王明絕望地看着眼前躺在住院部潔白病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子,以及手上那張寫着“暫時性昏迷休克”的診斷單子。前段時間剛簽下的一檔綜藝明天就要開始拍攝了,他顫顫巍巍拿着一直鈴鈴作響的手機,雙眼發黑。
在又一次忽略了對面的電話後,内心凄涼的王明終于忍不住哭嚎起來。“什麼叫天選倒黴蛋啊!我才剛剛接手這份工作,連一個月工資都還沒拿到!就要因為違背合同,和這個祖宗一起背負天價違約金還債了。”
王明新官上任,作為新手經紀人,謝溫喬是他帶的第一個明星。認識不到三個星期,他就處理了不少這位祖宗的糟心事,諸如劇組記者會上的“文盲發言”、論壇上發表的“諾貝爾數學獎”。他忙前忙後,好不容易消停了兩天,又鬧出個吃野生菌中毒的事。
他坐在病床邊上的塑膠凳上,有些疲憊地閉上眼,但嘴裡還是在不斷地碎碎念,甚至帶着幽怨哭腔,活脫脫老媽子模樣。
躺在床上的女子身體微微掙紮顫動,她像是有些忍無可忍,想開口說點什麼,但喉嚨又疼又啞,隻能勉強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
“垂直于同一個平面的兩條直線平行。”
“平行于同一個平面的兩個平面平行......”
王明聽了聽,沒怎麼聽懂,隻聽到什麼平行垂直的定理。但他還是自顧自地高興起來,“小謝啊,你終于醒了!真是謝天謝地,我們倆都有救了!不用賠巨額違約金了,也不用年紀輕輕就背着一身債務了!”
說着,他起身,從兜裡掏出手機,踏着輕快的步伐出了病房,如釋重負地回撥起剛剛不斷打來的電話号碼。遠遠的,還能聽到他的禮貌的緻歉,以及那因為高興而拔高的音調。
「叮——由于您是宿主生前最後接觸的東西,所以你已被宿主選定,正在綁定勇闖娛樂圈系統」
「loading……」
「綁定完成,請代替宿主參加綜藝,逆襲走紅,收獲粉絲,走向人生巅峰!」
某高中數學課本:這年頭怎麼連個數學課本都能被綁定啊!?
還有為什麼不綁定野生菌湯?憑什麼
「野生菌湯早已經灰飛煙滅了,所以還是請新宿主接受這個事實吧。您現在不僅是數學課本成精,還穿越到了一本名為《億次心動》的古早娛樂圈文裡。」
機械又冰冷的系統語音剛剛落下,那鋪天蓋地的記憶便如同駭浪一般在她的大腦裡洶湧。
她叫謝溫喬,是這本娛樂圈文裡的炮灰女配,同時也是襯托女主的對照組。所以,凡是有女主蔣依棠的地方,就有她的花式降智出醜。
說來也巧,原身幾乎從上學讀書到出道演戲都是和女主蔣依棠同期。出道第一部戲,蔣依棠甚至還給她作過配角,也正是因為這部戲,蔣依棠以清純小白花的形象一炮而紅,而原身則因為女主人設被黑得很慘。
網劇的風波沒過去多久,她又深陷“文盲”、“娛樂圈九漏魚”、“耍大牌”等黑料中被全網嘲。
而在和女主上了一檔學習與求生結合的綜藝被全方位吊打後,她被公司打壓雪藏,最終郁郁而終,完成了作為炮灰女配的使命。
看完了這些記憶,謝溫喬感覺自己身體清爽了不少,就連剛剛的喉嚨痛都被一股清涼帶走了。她對着系統緩緩開口道:“原身的行為邏輯根本無法推導出來,這簡直就是一個無解又沒有邏輯的悲慘人生。”
「是啊!宿主,女配謝溫喬真的很可憐,現在她的命運交給你了,請你一定要拯救她啊!」
“根據概率統計,你說的這種拯救和改變的概率無限接近于零,況且劇情走向是定數,所以更可以肯定概率為......”那個“零”字還卡在喉嚨裡沒說出口,一個新的猜想很快出現在大腦中。
“不對,在第21頁課後趣味知識,關于定數與變數,事物發展的軌迹是有迹可循的定數,但同時卻也存在不可測的微小變數。
就好像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便可以引起兩周以後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
「bingo!宿主所作出的選擇最後造成的蝴蝶效應是我們不能阻止和避免的!所以,請大膽放心地勇闖娛樂圈吧~」
某課本:不,我不想jpg.
一人一系統在大腦中交流了好一會,經紀人王明才急匆匆地挂了電話,從病房外走進來。
王明是個約莫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長相憨厚,身材微胖。性格雖不如其他經紀人精明,但人老實,小心思不多。在原書中,他幾乎是唯一一個真心相待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