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到了叛逆期的小孩,變得有點别扭了。
太宰治将腦中回想起的上周目最後的那個笑容忘掉,更加專注地望着神原杏。
這樣也很好。不要再随便聽信他人的話,不要為冷淡之後少見的溫柔而動容,不要變成那個将犧牲作為愛的唯一方式的笨蛋。就這樣當一個有點别扭的小姑娘就很好。
合上眼,夕陽般的紅色還烙印在眼底。
令人絕望的黃昏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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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還是那麼喜歡小杏啊,」沢田綱吉在心中悄悄抱怨,「上一次就總是打斷我和小杏的約會。」
在他對面,山本武不知何時坐到了神原杏身邊,正在跟少女介紹各種壽司的做法。當他以手作刀比劃出片魚的姿勢時,收到了少女崇拜的小小驚呼聲。
山本武在校園時代的人緣就很好,上周目的時候經常幫因出衆的美麗而被糾纏的小杏脫困。那時的他總能聽到女孩子們讨論,說山本君和神原确實很般配,畢業前能看到兩個人在一起就好了。
然而山本武的那些好又似乎隻是出于朋友的關照,直至十年以後的彭格列總部也依舊有人讨論雨守和外交顧問的般配程度,可那兩人卻依然隻是好友。
友情的界限在哪裡?沢田綱吉總會思考。在日本的觀念中,親吻臉頰已經有些逾矩,然而到了開放的意大利,雨守在任務出發前總會毫不避諱地将外交顧問抱起,當着所有人的面讓她親吻自己的額頭,美其名曰是幸運女神的祝福。這樣次數多了,大家也就都覺得這是山本武獨特的交友觀念,不再用暧昧的眼神注視他們的親密互動。
然而他卻,始終都……
沢田綱吉将味增湯往神原杏那邊推了推,得到了她明媚的笑容。于是他也忍不住跟着笑起來,将那些不應該燃起的妒火再次澆滅。
「但凡當時的攻略者中有你這些朋友,我看也沒你什麼事了,」系統還是喜歡挖苦他上一周目那猶豫不決的行動,「上周目同台競技的家夥都是群平庸的蠢貨,真算是你燒了高香了。」
「說起這個……」沢田綱吉被提醒了,随口問道,「這一周目就隻有高級攻略者了嗎?」
「我也說過了吧,這一次是專門為你們這些失敗者準備的,」系統的語氣有些郁悶,「明明也各自挫敗了那麼多攻略者,卻依然無法成功攻略,真想把你們幾個全抓過來撬開腦子看看是什麼構造。」
「那這次就沒有礙事的其他家夥了。」沢田綱吉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氣。上周目他面對的其他攻略者都實在離奇,說不積極吧,又都上趕着往小杏面前湊。說積極呢,他們的攻勢全都幼稚又愚蠢,不被小杏讨厭都算萬幸了。雖然不足為懼,但也确實煩人。
「你等會,被你這麼問我也有點沒底,」系統似乎又去掃描了一遍,然後自信地回來彙報,「真的沒有了。全世界隻檢測到了三個系統反應,現在全在餐桌上。」
系統都這麼說了……沢田綱吉喝了口湯,将隐約在叫嚣着不安的超直感摁了下去。
不是人數上出的問題,那大概就是有人進度領先了,所以他才會這麼不安。會是誰呢?最先找到小杏的五條悟,還是自稱為戀人的太宰治?
果然還是不好看透的太宰治比較可疑,他身上有一種白蘭傑索的既視感。
雖然口無遮攔态度輕浮,給人一種總在說謊的印象,但其實基本都在說有所隐瞞的實話……之類的。沢田綱吉無意識地用指尖點了點桌面,心想:讓彭格列再去查查港口黑手黨好了。
對了,白蘭……沢田綱吉忽然想起,那家夥就有着看遍平行世界的能力來着,上周目也對小杏表露出了極大的興趣。這周目的白蘭,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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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出現了?”眼下有着倒王冠刺青的少年饒有興緻地将意識再次浸入“白蘭網絡”中,“而且這次又是我的世界耶!拜托,你們行不行啊?”
其他的自己你一句我一句地控訴他這種獨占行為,而少年無辜地攤了攤手:“我可沒做什麼手腳,這是緣分、是命運啊。”
不知是哪一個白蘭,忽然說了一句:“這次可别再輸了。”
“……那當然,”短暫的沉默之後,少年笑了起來,“綱吉君是無法保護她的,我已經非常清楚了。”
開始吧、開始吧、開始吧!
少年充滿期待地定下了前往日本東京的機票。
獨一無二的少女。
在這命運的浪潮中,我一定會比他更快抓住你。